她大概能理解沉墨的喜欢,对缺爱的小病娇来说,原主的那点善意是他生命中唯一的光,让他近乎偏执地向往。
他想把光拢在自己手心里。
用来指引前方的路。
这份爱意沉重,不仅折磨着沉墨的心,也让容婴惴惴不安。
她不知道该怎么说的更直白,因为这份喜欢与她无关。
别人的东西,容婴不要。
她看着少年的眼睛,又一次坦白说:“陈先生,你爱错了人。”
沉墨认真点头:“我知道。”
我知道不该爱一个有夫之妇,所以你千方百计拒绝我,还编各种荒唐的借口。
容婴有些吃惊:“你真的知道?”
沉墨再次保证:“姐姐,我很清楚我在做什么。”他伸出手,想轻抚容婴的脸颊,眼底的爱意汹涌。
容婴战略性后撤:“我看你不清楚。”师父是你能肖想的吗?
她把手里的金创药抛给沉墨,说:“你是我的徒弟,仅此而已。”
沉墨垂眼去看自己的掌心。
容婴想起来在陈氏暗牢时,少年那双手满是血污,他手心里紧紧攥着的,是几颗糖。
还是她请他吃饭那次,随意扔给他的。糖是结账那会不要零钱送的。
便宜又廉价。
沉墨没舍得吃,一直好好藏着。
他的心绪很复杂,一开口嗓子有些哑:“师父,我想吃你做的小汤圆,可以吗?”
“你受伤了,糯米不好消化。”容婴说的大义凛然。
她单纯不想下厨房。
沉墨吸了吸鼻子,似乎带着哭腔:“可是师父,总该让我尝尝,看是不是当年的味道。”
容婴想了想:“好。”
我满足你的无理要求。
她捋起袖子,去到掬水小筑,因为自己的小竹屋根本没开过火,她能活到现在,都是靠蹭饭。
容婴敲了敲房门,“谢凌,我借你厨房用用,你不要害怕。”
正在房间里泡药浴的年轻人微怔,淡声说:“你用吧,我不害怕。”
容婴满意地走去厨房。
她撕开一袋面粉,开始做汤圆皮,但加水永远不成功。
面粉要么稀了,要么稠了。
容婴也累了。
她为什么要学会做饭?
她好像生下来就有人伺候,万千宠爱,衣食无忧。
容婴委屈地摸了摸鼻子。
她现在就是白七七说的那种:没有公主命,满身公主病的人。
容婴继续和面,她望着案板上一片狼藉的面粉团子,头一次有被打击到。
“劝人做饭,天打雷劈。”
容婴恶狠狠地揉着面,一张嘴跟开过光似的,随着她话落,雷声响起,窗外斜斜飘进来雨丝。
容婴不小心打了个喷嚏。
面粉就更加张狂了,糊她一脸。
门外传来干净好听的笑声,她揉着眼睛回头望去,看见了双手环抱胸前,倚靠在门框上的谢凌。
他很高,挡住了门外吹来的风。
“喂,你是在笑我吗?”容婴整张脸像小花猫,奶凶奶凶。
谢凌漂亮的眼睛微微弯起,他拿出口袋里的手帕走上前,说:“闭上眼睛。”
容婴:“凭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