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十八)

她大概能理解沉墨的喜欢,对缺爱的小病娇来说,原主的那点善意是他生命中唯一的光,让他近乎偏执地向往。

他想把光拢在自己手心里。

用来指引前方的路。

这份爱意沉重,不仅折磨着沉墨的心,也让容婴惴惴不安。

她不知道该怎么说的更直白,因为这份喜欢与她无关。

别人的东西,容婴不要。

她看着少年的眼睛,又一次坦白说:“陈先生,你爱错了人。”

沉墨认真点头:“我知道。”

我知道不该爱一个有夫之妇,所以你千方百计拒绝我,还编各种荒唐的借口。

容婴有些吃惊:“你真的知道?”

沉墨再次保证:“姐姐,我很清楚我在做什么。”他伸出手,想轻抚容婴的脸颊,眼底的爱意汹涌。

容婴战略性后撤:“我看你不清楚。”师父是你能肖想的吗?

她把手里的金创药抛给沉墨,说:“你是我的徒弟,仅此而已。”

沉墨垂眼去看自己的掌心。

容婴想起来在陈氏暗牢时,少年那双手满是血污,他手心里紧紧攥着的,是几颗糖。

还是她请他吃饭那次,随意扔给他的。糖是结账那会不要零钱送的。

便宜又廉价。

沉墨没舍得吃,一直好好藏着。

他的心绪很复杂,一开口嗓子有些哑:“师父,我想吃你做的小汤圆,可以吗?”

“你受伤了,糯米不好消化。”容婴说的大义凛然。

她单纯不想下厨房。

沉墨吸了吸鼻子,似乎带着哭腔:“可是师父,总该让我尝尝,看是不是当年的味道。”

容婴想了想:“好。”

我满足你的无理要求。

她捋起袖子,去到掬水小筑,因为自己的小竹屋根本没开过火,她能活到现在,都是靠蹭饭。

容婴敲了敲房门,“谢凌,我借你厨房用用,你不要害怕。”

正在房间里泡药浴的年轻人微怔,淡声说:“你用吧,我不害怕。”

容婴满意地走去厨房。

她撕开一袋面粉,开始做汤圆皮,但加水永远不成功。

面粉要么稀了,要么稠了。

容婴也累了。

她为什么要学会做饭?

她好像生下来就有人伺候,万千宠爱,衣食无忧。

容婴委屈地摸了摸鼻子。

她现在就是白七七说的那种:没有公主命,满身公主病的人。

容婴继续和面,她望着案板上一片狼藉的面粉团子,头一次有被打击到。

“劝人做饭,天打雷劈。”

容婴恶狠狠地揉着面,一张嘴跟开过光似的,随着她话落,雷声响起,窗外斜斜飘进来雨丝。

容婴不小心打了个喷嚏。

面粉就更加张狂了,糊她一脸。

门外传来干净好听的笑声,她揉着眼睛回头望去,看见了双手环抱胸前,倚靠在门框上的谢凌。

他很高,挡住了门外吹来的风。

“喂,你是在笑我吗?”容婴整张脸像小花猫,奶凶奶凶。

谢凌漂亮的眼睛微微弯起,他拿出口袋里的手帕走上前,说:“闭上眼睛。”

容婴:“凭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