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婴随意捏起一颗白子,找到合适位置后,落下,说:“看,五个,连成一条线了。”
谢凌竟无话可说。
他长这么大,就没下过五子棋。
容婴却笑,笑容看似天真烂漫,她说:“谢凌,理智很好,但偶尔的糊涂更加难得。”
“来,你执黑子,你先行。”
谢凌捻了捻指尖,看着是下不去手的样子。
容婴摇头,说:“瞧不起我五子棋?谢掌门,雅俗共赏懂不懂?”
就像这个世界虽然以太极为尊,但其他功夫未必没有长处,就说容婴自己,她会的武功也不是太极,但用她会的,绝对难逢敌手。
所以,别有偏见行不行?
容婴抬眼看着他。
谢凌显然是做了很长的思想斗争,他开始落子,以五子棋的下法。
“这就对了嘛。”容婴浅笑,三下五除二就把谢凌干掉了。
你一个小青铜,拿什么跟我比?
容婴仗着老手的优势,用套路和技巧碾压了谢凌十来局,但十来局后,聪明的谢凌就学会了破局。
容婴摊手,撂下白棋后,说:“不玩了。”
别问,问就是玩不起。
她把视线挪到窗外,天色越来越阴沉,隐约有下雨的迹象。
风声很重,几乎把后山的青竹吹弯吹断,一副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景象。
容婴决定回屋睡大觉。
雨天睡觉是最舒服的,她起身想走,却被谢凌扣住小臂,又压着坐了回去。
他说:“陪我听完这场雨。”
容婴:“???”
这是什么奇怪的要求。
容婴不干,她再次起身,谢凌这次没拦,只淡声说:“留下来,一万块。”
容婴:“那也不是不行。”
她讨价还价:“两万?”
谢凌点头,他笑着饮茶,觉得建盏杯里琥珀色茶汤的香气更加浓郁了。
这是上好的乌龙茶,入口甘甜。
容婴也不客气,自斟自饮起来,她和谢凌对坐在棋局两端,窗外是茂盛的竹林,谁也没有再说话,共听这场穿林打叶声。
鼻息间是潮湿雨天特有的清新,沁入肺腑,让人心旷神怡。
不知不觉,容婴静坐了许久,这场入定远比刻意去打坐有效果。
她觉得自己更了解太极了。
太极之道,在于平衡,无论外界如何动荡,唯心明净无垢。
容婴仿佛顿悟,她睁开眼睛,正好望见谢凌漂亮的凤眸,那双眼微微上扬,难得含着笑意。
待雨停,他说:“推我出去走走。”
容婴微笑:“这是另外的价钱。”
谢凌被嘴边的茶呛了一下,定定看了她一眼后,说:“好。”
……
很快,容婴把旗袍换成练功服,推着谢凌去了后山。
又从后山推到山前,再从山顶推到山脚,得亏她体质好了,不然这辛苦钱她不挣。
来来回回这样折腾后,天已经彻底黑了,但下过雨,星星和月亮就更加明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