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次我去医院给奶奶送饭，不小心撞到了人，饭盒摔在地上，里面的饭撒得到处都是，那个人特别生气，因为我弄脏了他的衣服，他一直揪着我让我赔钱。”

“不过最后也没有赔，是胡洋帮了我。他来医院看望朋友，见到同班同学有难，顺手就帮了。他还陪我一起去看了奶奶，给我们点了外卖。我奶奶很喜欢他，她觉得他心细，也会照顾人。”

“应该是受奶奶的影响，我对胡洋也特别有好感，平时在班上老是特别关注他，我也觉得他是个好人。周瑾，这叫喜欢吗？”

“不是。”他一口否定，“你对他有好感，只是因为他帮过你，关注他，也只是因为你想报答他，真正的喜欢可不叫这么回事。”

苏明愿抿了抿唇，似懂非懂，她继续说:“到了后来我便不再关注他了，因为他做了很多坏事，阿也对他那么好，他却反过来害了她。”

周瑾默然，他知道她说的是哪件事，无非是胡洋让江驰错失了比赛那次。

苏明愿努力把眼泪收回去，强颜欢笑:“周瑾，我再给你说件别人都不知道的事。”

“好，你说。”

“我奶奶年轻的时候，是个特别漂亮特别有才的千金小姐。那时候新中国还没有成立，封建制度也没有废除，重男轻女的观念自然泛滥。我奶奶十二岁时裹了小脚，十三岁就嫁了人，嫁给了一个当官的，就是我爷爷。两年后她生了第一个孩子，是个女孩，后果可想而知，那个还没能睁开眼看看这个世界女婴，被我爷爷的家里人扔了，扔到哪里我也不知道。又过了两年，我奶奶才重新有了身孕，她生下了我爸爸。也正是因为有了我爸爸，她才终于得以解脱。”

“苏奶奶很可怜…”周瑾这样评价。

“别急，我还没讲完。”苏明愿音色温柔，“或许是受封建思想的压迫和剥削太多太深，奶奶似乎也变成了她曾经憎恶的样子。她在得知我爸妈生下我后，一个人哭了大半宿，只因为我是个女孩，旁人都说她无情冷漠，不讲人情世故。但是我知道，奶奶骨子里并不是那样的人，她一直尝试着用她自己的方式来爱我。周瑾，你知道我为什么叫苏明愿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