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仰着头,有一瞬间的出神。
那些震耳的刺响,带着雷霆的力量全部砸在他的眼里,砸得他的心脏也在跟着震动,奔腾的血液在血管中叫嚣着,咆哮着。
那种奇异的感觉让他高兴又难过。
饶梨望着夜空,很轻地说:“又是一年了。”
霍川浓同样望着那些焰火,也强调了一遍:“是啊,又是一年了。”
时间不会偏爱任何一个人,还是那么无情地朝前跑,剥离那些任性和不舍,告别那些无法逆转的过去和遗憾。
他们该真正长大了。
该长大了啊。
经过商量,霍川浓他们决定还是接受治疗,费用霍川浓和老鬼一起出。
亮子是离异家庭,和他妈一起长大,家里有个早点摊。
在阿姨陪床的日子,肥仔就帮忙去盯着。
至于那晚上的事,老鬼照实全说了一遍,说完,他看着有点木讷的阿姨说:“阿姨,人是因为我摔下去的,您要打官司,要我赔钱,要我坐牢,我都认了。”
一旁的霍川浓补充:“我也有责任。”
“你们都是亮子的朋友,这是个意外,阿姨不怪你们,不怪。”阿姨说着,握着躺在床上的亮子的手,又忍不住哭了起来,“怪亮子命薄,怪他命薄……”
霍川浓仰起头,眼眶刷地一下红了,也有点忍不住,他哽咽了下说:“北城有最好的医疗资源,阿姨您愿意的话,我们带亮子去——”
“不去了,不去了。“阿姨连忙摆手,”阿姨是个明白人,知道我家孩子没得治了,不麻烦你们。”
“他啊,小时候打个预防针都怕,现在躺在这儿,插一身的管子,我看了难受,他得多难受啊……”
“……咱们这两天就回家了,哪儿也不去了,就待在旨城,可怜我家亮子那个对象了,这事儿我还没和人家说的,怎么着也不能耽误人家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