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敬怀在原位上坐了很久,向来清明的头脑竟完全是放空的。他看着眼前她未喝完的奶茶,也看着里面的冰化得干干净净。他一直没有离开,仿佛刚才只是一个令人措手不及的虚境。
“段医生。”远处不知谁叫了他一声。
段敬怀抬眸,看到经常一起手术的麻醉师。
虚境打碎了。
原来,一切都是现实。
段敬怀轻抿了下唇,毫无预兆的,心口像人重击了一拳。
表面看着毫发无伤,胸腔里却缓缓扯开了一道隐蔽的裂痕。
“您吃完了没,下午那场手术咱们要不要去开个小会?”
眼前的人嘴巴一张一合,段敬怀专注地看着,竟觉得自己有些听不清。他分辨了好一会,这才缓缓起身。
“段医生?”
“嗯。”
“你……没事?”
“没事。”段敬怀极淡地笑了一下,“……开会吧。”
“好。”
鹿桑桑回到病房的时候,杨任熙正关好病房门出来。
“沛洁呢?”
杨任熙:“刚下楼,去停车场了,你们没碰上?”
鹿桑桑摇摇头,“那你经纪人来接你了吗。”
“助理在楼下。”杨任熙把口罩戴上,看了她一眼,“你怎么了。”
鹿桑桑愣了一下:“嗯?”
杨任熙指了指自己的喉咙,“嗓子怎么突然这么哑。”
“不知道。”鹿桑桑拧了拧眉,只觉得喉咙压迫感越来越重,“可能……感冒了。”
杨任熙:“阿姨现在情况都稳定了,你多回去休息休息吧。”
“我知道。”鹿桑桑推开病房的门,“你赶紧走吧,别再外面一直站着。”
“你……”
“我进去了啊,拜拜。”
“……”
病房门在眼前又被关上了,杨任熙站了一会,一时觉得鹿桑桑有哪里不对劲,可确切哪里,他又说不上来。
过了会后助理电话来催,他犹豫了下,还是转身下楼了。
鹿桑桑入病房后就进了卫生间,她没化妆,所以干脆撩起水泼脸。
她知道自己很不舒服,心理上的不舒服导致了生理也发生了反应,喉咙处堵得慌,整个人都有点恍惚,就跟发高烧一样。
她对着镜子苦笑了下,心想或许这是失恋?
她长到这个岁数不是没喜欢过别人,可是没有一次有这种窒息的感觉,就连当初段经珩那段她都只是觉得遗憾和失落。
她曾以为,那已经是对失恋最大的反应。
可到了此刻才知道,原来失恋最大的反应该是,连最寻常的呼吸都变得异常艰难。
作者有话要说:老段冷硬面具崩坏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