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温云软,为了容清,也为了许多素未谋面的无辜的人。
而他们也早有预感。
李一格埋在容清怀里,视线越过他的胳膊,落在床边的报纸上。
这是修仙野谈书局在陶恃酒死后,重新办的小报。
这是第一期。
第一期的头版头条上没有“热烈庆祝”,也没有时事热点,孤零零地刊载着三行小诗:
死生事大,
死生事小,
死亡的尽头不过二两纸钱。
愧疚的大手抓住了她的脏器,一把拧在一起,李一格不由发出一声酸楚的哀鸣。
“别怕,”容清拍拍她的背,温声哄她,“你不是曾经学过死亡哲学吗?”
“但这是两码事。”
李一格胡乱地擦泪,但她的眼泪太多了,多到来不及擦,就滚落在脸上、身上、和容清的衣服上:
“人类的情感,什么时候讲过道理呢。”
“可我们会和而归一,”容清说,“等到下一次你在混沌中开悟,我们也许会走上不同的道路,但我们总会再次相见。”
李一格嗓子发苦:“可如果没有呢?”
“没有如果,”容清熟练地拍着她的后背,“我们彼此相爱,不是吗?”
“爱不能改变一切。”
“但正因为我们相爱,不论在何种境遇下,我们都能认出彼此。只需要挥一挥手,就知道再见有期。”
李一格没能留住他。
像她很小的时候没能留住“妈妈”,像她在鼓枻城没能留住张媛媛,也像离开斗兽场时,没能留住那个在神格撰写的剧本中、担任女主的小师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