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好好休息一晚,明天再说。”
李一格吸吸鼻子,觉得自己大概是喜提了感冒发烧二件套,病中的困倦让她连睁眼都要费一番力气,因而也不逞强,点头答应下来,在铺盖上蜷成了一个小球。
半梦半醒间,她一直在做噩梦。
先是几岁那年,一觉睡醒,就站在了通电铁丝网的这一边。
她连童年时期的记忆都没有,只能凭想象支撑着自己活下去。
好在没多久,她就认识了温眠。
她叫温眠“妈妈”,但温眠不肯。
所有小孩都说:“温眠嘛,很凶的啦,你这么讨好她干什么?”
但李一格想,那是因为别人不懂“妈妈”的温柔。
“妈妈”确实很凶。
在她赤脚跑来跑去的时候会凶,她惹老师和保安叔叔生气的时候会凶,她碗里的饭没吃完的时候会凶。
但那都不是为了凶她。
李一格觉得,这些都只是“妈妈”保护自己的方法。
如果让别人插手进来,也许就不只是凶两句那么简单的了。
她固执地叫“妈妈”。
久而久之,“妈妈”对这个称呼也不再那么抗拒。
早早断电的深夜里,“母女”二人抵足而眠,相依取暖。
呼啸的寒风让李一格怎么都睡不着,“妈妈”便将她搂在怀里,银蓝色的月光里,流淌起“妈妈”哼《月光》的声音。
画面很快就变了。
温馨和平淡到底是奢侈,书院生活更多的,还是压迫与恐惧。
比她高出四倍还多的成年男人将她逼到角落里,拿出一颗快要热化的糖果,哄她去拿门卫室的钥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