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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凌空而立,衣袂飘飘,左手将两块龟甲捏合在一起,甲壳上的图案与“凌云镇”阳面地表的纹路颇为相似。

“阵法既成,移山术破,小世界生。”

缥缈声音似从天际飘来,自一声长叹开始,以一声长叹结束。

李一格抓住石头边缘,大着胆子向下一看,只见深渊之中尸体横陈,黯淡无光的永寂已被死气与血腥味填满。

不消点照明术,都能将下面的景象看得清清楚楚。

剧烈的眩晕感再度涌上来,握住躯干扭转胃腔,自内部生出一种令她无法抵抗的恶心感。

李一格晕晕乎乎地抱着石头,觉得自己如同一个在夕阳落尽前一刻,午睡醒来的人。

头脑发昏,四肢无力,独自处在空旷无人的房间里,眼睁睁看着窗外唯一的慰藉就这么离去,只留下一层浅红铺在天际,在蓝的末端添上少许紫色的渐变,而后就这么化为虚无。

骨头都要叫这名为孤独的冷意冻住,她平生第一次生出如此强烈的无力感,好似世界上再也没有任何东西是她能把握住的了。

李一格忍着晕车似的难受,勉强借力撑起上半身。

回头一望,适才还硝烟弥漫的战场此时已清冷许多。

时间应当过去了很久,不少幸存者衣衫褴褛,面黄肌瘦。

此时,这帮人正围在安纳金的尸体旁,齐齐低头,双手合十,中指指尖抵在鼻子上,手指的缝隙里放出有气无力的虔诚祝祷:

“愿太一之精神永远与您同在。”

而后,这些人解下了军刀。

在未开刃的匕首捅穿爱人心脏的瞬间,笔记的主人就选择用秘法抽走神格与魂魄,只给安纳金留下一具永远都无法被移动的身体。

至于她的爱人,他虽然不曾学习过这种秘法,但人类躯干里自古以来便蕴藏着难以想象的能量。

早在他们想为二人收尸、让他们入土为安的时候,幸存的军官就发现这两人密不可分,且谁都无法将他们搬离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