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个电梯。

答应得爽快,等下就后悔。

李一格扶着窗框,很想穿回几分钟之前,把那个说“也好”的自己痛打一顿。

——三十楼!

旗幡停在窗外,与窗框尚有一拃宽的距离。

看着底下蚂蚁似的行人,李一格都感觉自己衣袍钻风,不免打个哆嗦,裹紧了领口。

怒堂主误读了她的行为,贴心提议:

“您若怕我们对您的师兄和师姐不利,不如我先上,再请他们二位上去,您最后,您觉得……”

“也、也好。”

李一格就坡下驴,利索地把最佳观景点让了出去。

怒堂主上了。

宋惊木拍拍师弟师妹的肩,紧随其后。

周子猷犹豫片刻,看看怂唧唧的李一格,冲她龇了龇牙,也上了。

“客人?”

怒堂主伸出一截苍白的小臂:“请吧。”

李一格头晕目眩,第一次发现自己恐高。

下面几十层的帷幔肆意飘荡,将楼中燃着的清淡香气送往冰凉墨色里,合着晚风飘向浮琅河对岸。

“呵,你果然怕了,”周子猷轻蔑一笑,“也不知你这样的人是怎么打过这帮灰耗子的。”

旗幡一卷,幸亏有宋惊木拉住,否则他非得顺着滑下去不可。

三十层啊!

一望都看不见底。

楼阁都米粒大小,更不用提往来的行人。

李一格眼睛一闭,壮着胆子迈出一步。

“客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