獜沧径自带白琥三拐两拐来到一处密林,这里地处偏僻,多年前还闹出过林中凶煞吃人掏心的传说,灵族小孩都被家长千叮咛万嘱咐不得踏入此地。
白琥却知道那并不全是传说。
一进入这片久未踏足的区域,她心中就有了奇怪的预感,停下来问道:“你到底要说什么?”
前头带路的獜沧沉默片刻,才缓缓开口:“鲛蘅是他的子嗣。”
“谁?”白琥触到獜沧愤恨的目光,忽然反应过来,“你是说……”
獜沧讽刺地一笑:“你别是都忘了那位剑修叫什么。”
记忆还真有点模糊了。白琥脑海中倏地闪过一个画面:白衣剑修倒在地上,丹田处破开一个洞,血液将身下的草地浸染得黑透。
她几乎嗅到一股血腥味儿。
“那件事于你于我都多有不堪,我本来不打算旧事重提。然而鲛蘅又何其无辜?他未出生时就没了父亲,流落人间吃尽的苦头,绝不是你锦衣玉食的灵族少主所能想象的!如今来我灵族也不过是走投无路之下求得一隅偏安,却要被你这个杀父仇人三番五次地排挤……”
白琥有片刻的失神,却反问:“他资质上佳,剑宗欢迎还来不及,如何会走投无路?”
“你不要听信那个宁蕴的鬼话。鲛蘅是因为无意间得知父亲死亡的真相,不满意剑宗高层的隐瞒而执意翻案,以至于被设计陷害的……”獜沧悲怆道,“归根结底,这都是你……还有我造下的孽。”
然而白琥越听,脸上越是呈现出一种奇异的漠然:“所以你处处护着他,是在替我赎罪吗?”
“不然呢?有时候,”獜沧垂下眼眸,声音嘶哑,“有时候我想我宁愿死了,也好过这样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