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晌,江佑白憋不住笑了出来:“主动给我打电话还害怕被人听到啊?我刚才要是没听错,你拖鞋是tpr材质,那个材质不防滑,小脚扑哧扑哧跑那么快,不怕摔倒?”
孟之然:“……”
江佑白笑够了,语气愈发慵懒:“找我有事吗?”
“有。”
“哦?”
“对不起。”
“嗯?”
孟之然一本正经:“之前听我妈说你很辛苦所以我处处替你着想,殊不知把你当特殊才是瞧不起你。对不起,以后不会了。”
她的话很显然没有精心安排过,念得像幼儿园小朋友上台发言一样硬拿着腔调。
有点滑稽。
江佑白笑不出来,他心底某个尘封的角落被触动到。
他知道像霍阿姨,像他仅有不多的几个朋友全部是善良之人。
他更知道,虽然他们善良,但他们对于他的好总夹着一层怜悯。
而这一层怜悯是他最不想要的东西。
之后他每遇到一个怜悯他的人,他心中的呐喊就加一分。
这个世界上最让人痛苦的事情是什么?
很多人认为是江佑白小时候遭遇的一切,只有江佑白清楚,其实是他在心里呐喊,表面上却还装着平静,偏偏他还暂时没能力摆脱这 一切。
江佑白喉结耸动了下,眼睛眨了又眨:“怎么想起来说这个?”
他的情绪听不出来变化,孟之然继续老实:“就突然一下想起来的呗。”
江佑白乐呵两声,任凭心中那种奇异的感觉荡漾着:“我要原谅你吗?”
孟之然听不懂他模棱两可的话,不自在地反问:“你不想原谅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