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上次夜店沈禾柠醉酒的事,他这阵子被薄时予明里暗里收拾得太惨,到这会儿才有精力出来找沈禾柠,满以为这地方薄时予绝对不会踏足,结果又是这样。
他颊边肌肉紧紧绷着,心里不甘,仗着彼此都有伪装,忽然僭越道:“就算做了装扮,脸上一点妆没有,也不够入场要求吧,应该作——”
“废”字卡在谢玄州快溢血的牙关后头。
薄时予把翅膀扔回台上,随后招了一下手,沈禾柠被蛊惑一样在台边蹲下身,拉近跟他的距离。
他脱掉一只手套,拇指苍白,指腹贴上沈禾柠浓红的嘴唇,在上面抹过,沾满她的口红。
接着又缓缓压回到自己的嘴角边,向脸颊重重划开,一道血迹似的红色触目惊心,又蛊得人目眩。
他音质磁沉,裹着大雪初降的寒凉,混在音乐声里,只有最近的人听得清。
“这样,够不够夜宵的条件。”-
舞会还在继续,舞蹈学院不缺漂亮姑娘,沈禾柠从舞台跳下去之后,自然有新的人上来再次调动气氛。
大家别看跳得欢,也清楚沈禾柠这样的根本追不上,更多的是像追爱豆舞台一样过来热血一把的,除了少数人不甘心之外,她真走了也没有太多失望。
台上换成了现代舞的学姐,音乐声比之前更大,鼓点激昂节奏快,整个礼堂都陷入躁动的踢踏和吼叫声里,即使是离开大厅范围,在其他角落也听得一清二楚。
沈禾柠的记忆有一点模糊,忘了自己是怎么让工作人员把现场光线临时调暗,然后趁着短暂的黑,跟着薄时予走出人潮,把除了他之外的一切都甩在身后。
正门是不适合走了,万一引起这么多人注意还不知道要被怎么传。
礼堂的环境沈禾柠熟悉,本能地往深处去,那里有道能通外面的侧门,这么晚不会让人看到。
她脚步不停,一时间也不知道自己想对他干嘛,只是满腔失去节奏的震动需要一个发泄口。
里面途径的一片区域暂时还没使用,越深入越暗,沈禾柠有些干涩地轻轻吞咽着,被堆放杂物的黑影吓了一跳,不由得停顿一下,下一秒手腕就被最熟悉的触感握住。
他好像用了力,又好像没有,沈禾柠分不清了,顺理成章地在昏暗里倒向他,坐在他腿上。
那双腿还盖着滑润的披风,在她扑上来的时候,就被他拽掉扔开。
沈禾柠的头撞到他肩膀,呼吸里燃着细小的火星,扑洒在他颈边和耳廓,撩起骨子深处溢出来的本能战栗。
她渴得急需水分,舔了舔唇,沙哑问:“哥,你怎么能来这中场合——”
混乱的,没边幅的,群魔乱舞的,跟他是云泥。
薄时予还戴着那张面具,沈禾柠满腔都是难言的亢奋,她手有点颤,要去替他摘下来。
他制住她,沈禾柠一晃,身体不由自主往后略仰,他及时揽过她的背,轮椅在略有脱控的力道下往前滑动,直到沈禾柠的背抵上了过道的墙。
薄时予双手落下去,压着她两边臂弯,她温驯地被固定在墙上,头忍不住仰起,轻而急促地喘着。
他脊背微低,在她面前低声开口,戏谑一般:“不是来吃宵夜?”
沈禾柠耳朵一热,自动认为薄时予是嫌她在舞会上太不成体统,做哥哥的看不下去,专门来抓她的。
她又想起深吻之后他连面都没见就走了,于是她也不甘示弱,歪着头轻声笑:“我只跟哥哥吃,这不是……菜已经给你上了吗。”
“你这个做老师的,哪有课还没下人直接消失的道理啊,”她语调绵甜,撒娇般拖着尾音,“是不是终于良心发现,来给我加夜课的。”
薄时予喉咙深处滚着极淡的笑,戴着皮质手套的那只手柔和握住她脖颈。
在他怀里,黑暗就不再是恐惧,反而给了沈禾柠胆子,她偏要逆反,迎着他张开的钳制往前够,既然手被摁着不能动,那就用嘴唇含住他面具边缘,头一侧,借着力度摘下来。
薄时予双瞳里烧着沈禾柠看不懂的东西,她怔了怔,听到他说:“来加课不应该吗,毕竟是你老师,学生在外面不驯,老师有责任引导。”
“从一开始就吵着让我教你恋爱,”他声音如同冰棱撞着玻璃杯壁,“现在四课上完了,是不是要做个总结,测验一次。”
沈禾柠鼻尖都是他身上浅淡的木质沉香,彼此的体温在互相侵袭扭紧,伸出藤蔓朝四肢百骸失控疯长。
不远处的狂欢正进行到激烈,吵闹喧嚣铺天盖地。
而沈禾柠极度敏感的耳中腾起高温,只有薄时予的声线寸寸朝里挤入。
“怎么测,”她红着脸问,“你出题。”
薄时予口吻沉静,却让沈禾柠脊背酸麻:“上次在公馆厨房你问过,怎么能取悦我,怎么做才能让我兴奋……”
沈禾柠记得,是她说的,小女生有时候爱用些难为情的字眼。
可同样的话,被他总是清冷的唇舌重新慢慢地复述出来,就完全换了味道。
她慌张又紧绷,薄时予每个字都像对她的逗弄和刺激。
他近在咫尺看她,眼睛深黑,冷静而沉溺。
“来,取悦我。”
“如果做的不好,老师可以手把手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