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初柠觉得自己一点都禁不住听这句话,又低又微微哑,像是藏着万千种思念,捻动着心底的思念,泛起一次次的涟漪。
温初柠闭上眼睛,陈一澜吻住她的唇,刚才还缱绻温柔,这会有点凶,温初柠胸腔里的空气都被抽空。
太绵长了。
温初柠再睁开眼,陈一澜的的视线往下落了落,温初柠今天穿了一条吊带裙,外面套了一件薄衬衫,衬衫往下滑了滑,隐约还能看到左胸口隐约的一点铃兰花的纹身。
“你快回去早点睡……”温初柠提醒他,气息有点不稳,“还有一周就比赛了。”
“我这次只有三个项目,很快就比完了。”
“知道了,等你。”
温初柠微微扬起脸看着他,好久没见,这会有些挪不开视线。
陈一澜又吻了她一回才走回去——他真以为温初柠是在这出差,只是提前到了比赛的地方。
温初柠松了口气。
赛前耿教一直监督他们作息,晚上九点多准时睡觉,陈一澜也没法跟她做什么,就这么牵着她的手,反复把这条街走了好多遍。
就像极了多年前在云南的那次,那次是温初柠拉着他一遍遍的走那条老街。
“你快回去睡觉。”
“知道了。”
“我比完赛还要过几天才能忙完回去,在家等我。”
“知道了,你好唠叨。”
“还嫌弃我。”陈一澜停住脚步,转身看着她,不太高兴的捏了捏她的脸,“等着,再拿枚金牌就准备退役回家养老婆了。”
“陈一澜!有点儿事业心!”温初柠瞪他,“我才不要你养。”
“行,退役回家,”陈一澜看着她,唇角噙着笑,“等老婆养。”
“……”
温初柠把自己的手抽出来,有点嗔怒地看着他。
陈一澜不跟她开玩笑了,低头吻她,温初柠先捂住嘴,陈一澜闷笑,温初柠从包里拿出一张纸巾,给他擦了擦唇角的口红印。
陈一澜捉住她的手腕,温初柠眼神威胁他别乱来,陈一澜只看着她就笑了,温初柠莫名被他笑的脸红心跳,惦念着他的比赛,温初柠硬是把那点想法压下去,强迫自己深呼吸。
陈一澜把她揽过来,到底是亲了好半天才松开。
“好了,真得回去睡觉了,快回去,我看着你回去。”陈一澜松开她,拍了拍她的腰。
温初柠小跑回去,到了酒店门口回头看,陈一澜还站在原地,对着她笑了笑。
莫名想起来舒可蓓说的那句——
陈一澜看见你笑的那么开心。
温初柠回头弯弯唇,伸手摸了摸唇角,好像还残留着一点他的味道。
温初柠跟着赛事方的工作安排,当时还挺担心自己被分到别的场馆,但是分配出来的时候温初柠松了口气——她负责了游泳场馆和跳水场馆,负责引导选手去往比赛场地和休息区域。
陈一澜真以为温初柠是出差顺道来看比赛的,所以空闲的时间也没太打扰她,只是抽着俩人睡前打会电话。
直到真比赛那天,陈一澜和张文博还有安东在热身池里热身的时候,冷不丁看到一道熟悉的身影,穿着统一的志愿者的衣服,浅蓝白色的t恤和运动长裤,只是马尾扎了起来,露着一截藕白的脖颈。
张文博先反应过来,碰碰旁边的陈一澜,“那是不是嫂子?”
陈一澜视线顺着看过去,只看到一道身影走过去。
“是。”
“嫂子来当志愿者了啊?”
陈一澜的目光看着温初柠,唇角扬了扬,还挺惊喜。
怪不得这阵子神神秘秘。
陈一澜笑意更深。
热身池里的三人各自放松着,耿爱国和姜平站在一边,有点情绪在沉默里蔓延着。
没什么意外,这是陈一澜和安东最后一次参加比赛了,而耿爱国也是,陈一澜和安东退役后也要退休了。
游泳队里每年都会有新人,也总有一些人考核不达标而离开,总是人来人往。
耿爱国在游泳队里也已经执教了几十年,人生的大半辈子都在泳池里。
也是眼看着陈一澜从六岁到现在二十七岁。
二十一年了。
耿爱国希望他的职业生涯,能有一个完美的句点。
这次的比赛前,陈一澜接到陈建平和汪茹的电话,其实也挺意外——这是陈建平和汪茹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来看他比赛。
陈一澜接到电话的时候,足足有几秒才反应过来。
“你不用操心,我和你妈在三层看台,能看得清的,你好好游!爸爸相信你。”
“好好游你的,加油!”
汪茹的声音也在电话那端传来。
陈一澜拿着手机低低笑了,以前青春期的时候特别盼着能在赛场的观众台上看到他们的身影,后来习惯了也就淡然了,现在二十七岁,他的心境也变了。
这是他最后一次比赛了。
要有一个完美的收官。
比赛是第一天下午预赛,晚上半决赛,第二天晚上决赛。
陈一澜的主项是400米个人混合泳,队里还给他报了200米蝶泳和200米自由泳。
陈一澜的比赛进程很繁忙,俩人互相谁都没打扰谁,预赛和半决赛,陈一澜都稳着第一名。
最后决赛那天,陈一澜给她发微信:【来不来?】
温初柠秒回,【来。】
陈一澜轻笑一声,收了手机去准备,从休息室出来的时候,一开门,冷不丁看到了站在门口的人,也不知道哪儿冒出来的。
温初柠对他笑了笑,“加油。”
陈一澜伸手捏了捏她的脸。
就很短的一段路,陈一澜要去备赛预备。
温初柠在泳池外边跟其他志愿者候场,志愿者都带着口罩,不少媒体都抬着摄像机,拿着麦克风准备着现场直播。
“姐姐——”
最靠近的观众台有个小姑娘对着志愿者招手。
温初柠走过去。
那是个年龄不太大的小姑娘,一脸期待地问,“姐姐,等会比赛结束了,有媒体采访环节,你可以帮我要个签名吗?”
“要谁的呀?”
“陈一澜的!”
温初柠刚还想说,要是别人的可能还要不来,要是陈一澜的还有戏。
“好,我试试。”
温初柠走过去,接过了小姑娘递过来的本子和笔。
比赛在晚上19:30开始。
运动员登场,温初柠站在不远处,视线往那边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