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后耿爱国去问了陈一澜,接连两次大型比赛,短期内确实出最佳成绩的概率很低,耿爱国还是希望他把重心放在九个月之后的亚运会上,这样也能适当的放松一些,最主要的也是考虑到了运动员的家庭原因。
毕竟陈一澜领证了。
“那个陈浔你还记得吧,现在你们都在一个泳池里训练,跟你那年差不多的年龄,今年队里给他也报了奥运,止步预赛了,你17岁的时候,成绩都有4分11、4分13了,陈浔现在还在稳4分15……”
“那怎么办?”
“要么送回省队,要么转项。”
体育竞技很残酷,一切成绩说话。
历史还真是惊人的相似。
“你也别太分心了,好好准备亚运会,就明后天队里有个宣传活动,好好休息。”
耿爱国拍拍他肩膀,过去看另一边的张文博训练。
陈一澜正好刚进泳池,八个泳道,左边三个道是新人在用,右边三个道是他们年龄稍大的在用,不是一个教练组的。
往那边看了一眼,都是一些十几岁的小孩子,几人一组一个来回。
训练的日子很枯燥,陈一澜都快不记得自己当初什么捱过来的了,只是在十七岁的那个转折点上,他越发庆幸自己还有着温初柠。
晚上结束的时候,队里的人基本上走光了,陈浔也还是在水里戴着脚蹼一圈圈游。
张文博喊陈一澜去吃饭,陈一澜说等会,让他们先去。
陈一澜等了泳池里的那小孩一会。
陈浔在里面游了有半小时,陈一澜叫住他了。
“别带情绪游。”
陈浔从水里出来,典型青春期少年。
只是这青春期和别的青春期还不一样,没什么叛逆的,纯属因为日复日枯燥的训练浮躁了而已。
陈浔闷闷不乐,但还是叫了他一声师哥。
陈一澜想了想,现在陈浔这边主教练是耿教,但是耿教年龄大了,带不了这么多学生,所以就只挂了个名,其实带他们的教练是一个从省队刚调上来的教练。
估计也是跟教练有点摩擦。
教练年轻也是四十多岁,对十几岁的孩子其实很严苛,生怕他们懈怠了训练,陈一澜也是这么过来的。
陈一澜给他拿了一瓶水递过去。
陈浔坐在池边休息。
大概因为都是主项400米个人混合泳,陈浔特别崇拜陈一澜,对他也觉得有一种亲切感。
“觉得自己挺没天赋?”陈一澜想到自己的十七岁。
因为成绩提不上来,反复怀疑自己。
“嗯。”陈浔闷闷应了一声。确实这么想的。
“真没天赋你也进不了国家队,”陈一澜说,“我在你十七岁那会成绩才4分17呢,后来才提到了4分13。”
“……”
“你已经很棒了,别带着情绪游,怀疑自己的时候,就想想自己为什么选了这条路,挑挑拣拣,还是能找到一些热爱的,”陈一澜说,“什么事情都不容易,找到点热爱才能熬得过去,相信自己。”
陈浔已经很久很久很久没有听到鼓励了。
他有点哽咽,“师哥,以前有人鼓励你吗?”
陈一澜正好拧开一瓶水,他喝了一口,笑了,“队里没有,那会安慰我的人……”
陈浔懵懂地看着他。
“是我喜欢的人。”
“现在呢?”
“领证了。”
“……”陈一澜笑着站起来,“以后路还长着呢,咱们这条路,真得找到一点热爱,你还年轻,一切皆有可能,还记得我上次跟你说的,唯有热爱抵万难。别总质疑自己有没有天赋,天赋重要,但后期的努力更重要。有句话不是说,天赋决定了你的起步会容易一点,但努力决定了你的上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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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几天陈一澜跟着队里出去,给s省拍省内宣传和几组广告照,行程很忙。
温初柠也跟着邓思君出差,年底了公司的项目都在收尾,俩人只能有空打个电话视频一下。
温初柠连续一周坐飞机跟着邓思君出差,从燕京到南方省份,温差和饮食让她有点不太适应,感冒了一场,那天合作方的晚宴她就简单地吃了两口。
晚宴时间有点长,从五点多一直持续到九点。
温初柠六点就百无聊赖坐在靠窗的位置上刷手机了,看了一眼,邓思君正在跟几个人交谈,一时半会也没有回去的意思。
温初柠给陈一澜发短信,陈一澜下一秒就一个电话打过来。
“感冒了?”陈一澜一秒就听出来她声音不对劲。
“嗯,今天早上赶飞机。”
本来还觉得感冒不是什么大事,有了陈一澜,温初柠也发觉自己矫情许多,邓思君说是好事,因为被人宠着,要是一个小姑娘孤身寡人在这么远的地方哭了,哭了也就是哭了。
“在哪儿呢?”陈一澜问她,“快结束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