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一澜的目光清澈,有种深而浓的缱绻,他的眼睛很好看,很标准的桃花眼,睫毛长而密,五官分外的优越。
“陈一澜,你也是我从十七岁就喜欢的人,我愿意,”温初柠鼻子发酸,“我特别特别愿意。”
陈一澜笑了,“我希望这是咱俩最后一个约定。”
“嗯?”
“我会一直爱你,跟你好好地走完这辈子。”
温初柠没忍住,眼泪一下滚下来,陈一澜抬起手摸了摸她的脸,“还哭上了。”
“没有,我本来想……”
“什么?”
“我本来猜到了你要求婚,我还想要让你多求几遍,结果我看到你的时候,我就想告诉你我愿意了……”
温初柠说着,陈一澜给她擦了擦眼泪,有些好笑的看着她。
温初柠踮起脚亲过去。
外面突然绽开了烟花,她扭头去看,房间里黑漆漆的,烟花的光芒划开了夜空,细碎的一团团的烟花密密麻麻地炸开,金色的璨光,璀璨的耀眼。
温初柠拉着陈一澜的手走到了窗边。
然后温初柠一低头……
看见了孙嘉曜和张文博还有安东。
几个人在下面挥着手。
温初柠一下就猜到了。
“求婚戒指过两天给你补上。”陈一澜把温初柠打横抱起来。
“你什么时候还买了房子……”温初柠凑过去亲他,声音有点含糊。
“那天你打电话那天。”
“嗯……?”
“那天你问我要不要留在燕京,我就去了,这里离你上班的地方近,你还能多睡会……”
“陈一澜……!”
陈一澜轻笑一声,探手解开了温初柠大衣腰间系着的蝴蝶结。
温初柠里面穿了一条针织的吊带。
温初柠本来就很瘦,骨架纤细,脖颈和肩膀的线条漂亮,天鹅颈似的,她皮肤也生的格外的瓷白。
床单是白色的,她的头发乌黑柔顺,柔软的吊带歪了一下,陈一澜看到了她左胸口处多的那一行纹身。
l\''amourdevie,旁边还多了一支铃兰花。
黑漆漆的夜晚,白皙柔软的肌肤,这样一行有些突兀的法文。
陈一澜怔怔的看着她。
他知道温初柠最怕疼和冷,冬天的时候就爱呆在家里,离不开暖气,每次翻个书,纸张都能把她的手指割破,那会她一割破了手指就要哭,小时候陈一澜还笑话她,说你这道伤口晚一分钟就愈合了。
温初柠举着手可怜兮兮。
尽管这么一点细细的伤口,陈一澜都会去专门给她找创可贴,仔仔细细消了毒包上,小姑娘还可怜巴巴的,他就捉住她的手,给她吹一吹,说,“吹吹就不疼了。”
纹身其实挺痛的。
温初柠学过法语,不是不知道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是一生挚爱。
这像是他们两个的约定,他的纹身那儿多的是一个星月的符号,只有她才知道,那是意味着她的十七岁的生日——
她对他说,陈一澜,我十七岁的生日,是希望你拿奥运冠军。
他那会想,拿了冠军就来给她表个白。
而她多了一支铃兰花。
是因为虔诚漫长的等待,因为跨越了这九年,温初柠想,总要把他等会来。
是少女的坚定。
是这场横跨了九年的坚定的等待。
——而你终于归来。
铃兰的花语是幸福归来,我的幸福是你。
陈一澜把她拉起来,低头吻下去,有点用力,却也温存。
好像比任何一次都要热烈。
“温初柠。”
陈一澜的声音有点沉,却也性感的好听。
温初柠靠在他怀里,慢慢伸手抱着他紧实的腰,手上还带着那次他送的戒指,银质的戒环,微微的刮过了他的腰肌,温初柠垂下视线,还是看到了他腰间的那行法文。
陈一澜低头吻上她的左胸口,像是虔诚的吻着那个纹身,是横跨了这么多年的炽烈爱意。
也是被他放在心里,从喜欢到深爱的女孩。
外面的烟花结束了,可深夜才刚到浓处。
陈一澜吻着她,微微汗湿的黑发扫过了眉眼,他的呼吸蹭过了她的耳畔。
温初柠有些累了,闷闷的应了一声。
“我爱你。”
“我也是。”
后来陈一澜想起来。
那句“唯有热爱抵万难”,前面还有一句,少年总会实现理想。
——少年总能实现理想,唯有热爱抵万难。
陈一澜想,那年十七岁,他的理想是拿到奥运金牌,然后给他喜欢的女孩表个白。
横跨了九年,理想终于实现。
因为这九年,他们都在漫长的时光里,一如既往地深爱着对方。
爱意有回响,爱意有回应。
唯有热爱抵万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