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那我马上过去!”
不等陈一澜回复,温初柠赶忙放下手机,想挑一身衣服,又怕来不及,她只穿了一身棉质的睡衣,外面罩了一件长款的珊瑚绒睡袍,踢着拖鞋匆忙蹑手蹑脚的跑出去。
外面是真的有点冷,尤其是今年寒潮,下了一场薄薄的雪,草坪上像是覆盖了一层很淡的白霜。
温初柠一路小跑。
道路两旁停着的车子寂静。
一切都很安静,温初柠只能听到自己剧烈的心跳。
她一路狂奔,绕出来,看到小区门口站着一道颀长的身影。
黑色的长款外套,他带了一顶黑色的毛线帽,微微压着刘海,露出的脸瘦削而轮廓流畅,站在路灯下,身影被拉的颀长。
“陈一澜——”
温初柠跑过去,陈一澜一回头,远远地就看到一个香芋紫色的身影朝他跑过来。
他笑了一下。
温初柠的拖鞋不太跟脚,差一点就撞在他身上。
但陈一澜还是好心地张开了手——
温初柠明明是想急刹车的,结果还是故意地撞了上去。
他的外套敞开着,将她包裹在其中。
他里面只穿了一件薄薄的咖色毛衣,温初柠冰凉的脸贴在他的左胸口,
他身上很暖和。
脸贴在左胸口,还能清晰地听到几寸胸膛内剧烈有力的心跳声。
软软的毛衣料子下是炽热滚烫的体温。
陈一澜的身材清朗坚实。
温初柠轻轻闭了闭眼睛,只觉得心口有什么甜蜜的情绪在泛滥。
她慢慢抬起头,手缩在袖子里,都不敢触碰他,只是这样很短暂地一个拥抱,温初柠退出来,抬着视线,却也不敢看他的脸。
只匆匆一瞥,看到少年轮廓坚硬的下巴,他的视线落下来,温初柠极快地撇开目光。
却又落在他裸露在外的脖颈上,那线条流畅,喉结突兀。
路灯下,碎碎的雪花慢悠悠的飘下来,落在他的肩头,落在他的脸上,又被迅速的融掉。
“陈一澜,新年快乐。”温初柠深呼吸,凉凉的空气窜进来,她说话的时候都带着一层白雾。
“新年快乐,温初柠。”又是一年新年了。
本来没有机会回来的,可还是想要对你亲口说一句新年快乐。
缺席了那么多年,这次想当面对你说。
温初柠扬起唇笑了。
陈一澜看她穿的这么薄,脚踝还露在外面,他赶着她回去,“快回去吧,太冷了。”
“那你呢,你回家吗?汪阿姨好像今天也在医院上班……”
“我不回。”
“那你去哪儿呀?你要是没地方过年,你来我家……”
温初柠想的单纯。
陈一澜站在原地看着她。
出来之前,她可能是要睡了,长款的珊瑚绒睡衣里面是棉质的睡衣,小脸被冻得有点发白,额头的刘海被风吹乱了。
薄薄碎碎的雪花在的灯光下落得很慢,有一片完整的六瓣雪花落在了她的鼻尖,迅速的融化掉,她鼻尖一侧有一颗很小很小的浅茶褐色的小痣,雪花融化,落下一点点细微的水迹。
她眼里亮晶晶的,好像被月色落下了一层别样的温柔。
夜风吹着,他没太听清温初柠后面说了什么。
他的心里冒出来了很清晰的四个字。
死心塌地。
能让他不远万里的,能让他冲动到不顾一切的,能让他第一个想到的。
是温初柠。
也是他的死心塌地。
怀表的发条在耐心的数着每一分秒,量着你的时间,用听不见的心跳伴随着你的行踪,而在它滴答滴答地几百万分秒中,你只要对它回应一下、哪怕只笑一笑,哪怕只披了一件外套连鞋子都来不及换地跑下楼——
我就会永远对你死心塌地。
陈一澜只是笑着看她,而后回神,伸手摸了摸她的头发,“回去睡吧,外面太冷了。”
“你呢?”
“我要回燕京啊,凌晨的机票。”
“陈一澜——”温初柠瞪大了眼睛,不可思议,“你从燕京跑回临江?”
“嗯。”
“就为了跟我说新年快乐?”
“是的。”
“你怎么这么……”
温初柠的话堵在喉间,可是对上陈一澜的视线,她所有的话都说不出口了。
这个夜晚的满月风清,可她唯一只看到了他眼底映出的她的轮廓,像盈满了碎星,少年只是这样站在这看着她,她就觉得她心里的天平彻底地倒向他。
她也是才知道——陈一澜可真是太能勾住她的心神了。
“你快回去吧!小心赶不上飞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