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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连笙不耐地说:“她刚死,尹家的根基也才刚落入我手中,此刻接你回来,不是暴露我的目的么?虽是商人,但舆论也相当重要,你何必在此刻跟我闹?”

免提开着,裴曼之强忍着哽咽说:“我为你背负杀人犯的罪名,背井离乡在别国流浪,你却为了舆论不肯接我回去?那要我等多久?起码,让我的两个儿子先回去!”

等到慕明谦和慕锦然回到慕家,小小的慕修辞被告知,这是他两个流落在外的哥哥,一瞬间小小的孩子什么都知道了。

那是最黑暗的一段日月。

自责、愧疚、痛苦……快折磨疯了他。

恐惧、仇恨、怨念……快要将他压垮。

最最痛苦的事情不是为了报仇而磨练自己的能力,不是夹缝中求生存的艰难过程,最痛苦的其实是隐忍。

那个小小的懂事的男孩,乖巧地唤自己仇人的孩子为“哥哥”,唤手刃发妻的男人做“父亲”,十几年如一日地活在欺压打击之下,顽强不倒,受辱,受折磨,受煎熬……一直不屈服到现在。

所以,慕修辞察觉到林苡薇的身份有异,深入调查的时候,真相愈浮出水面,他愈觉得恐惧。

台湾林家的黑暗势力不比慕家轻多少,他从小在豪门中对尔虞我诈习惯了,可年年那么单纯,她有最最清亮的眼神和美好的心灵,他不愿再让她变成曾经为了报仇而隐忍的那个自己,那种煎熬的岁月太痛苦,太难受了。

所以,他宁愿再将自己承担的分量增加一倍多重,也要隐瞒着她,把她纳入羽翼中,不舍她受半分伤。

——要她生下孩子,因为离婚后他对她的保护就有限,但如果有那个孩子,至少董瑞成所代表的尹家,会看在孩子面上保护她;

——囚禁她在麓园,因为那是最安全地方,等实在害怕她崩溃放她走之后,她果然受袭一次比一次严重,一次比一次惊悚;

慕修辞也知道,瞒着所有事的那个人会累。

但当时。

离婚已经是万分痛苦,年年如果知道这些,又力量弱小不堪,知道自己只能人为刀俎我为鱼肉,会不知会崩溃成什么样子。

一场离婚摧毁了她所有的信仰,再知道那些,对她没有办法好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