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过了。
八点也过了。
慕修辞僵硬地坐在一室亮堂的房间里,看着她哭到红肿的眼睛,轻轻拍了拍她的背,低哑道:“我还有事。证件过一会我会叫人送来给你看,等你平复一下心情,晚上我们再谈别的事。”
最后,他轻轻在她额头上吻了一下,狠狠抓下她紧攥着自己衣服的手,起身,离开了。
一室寂静。
……
顾时年在崩溃的痛哭和抽噎中,再次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
她做了个很久远很久远的梦。
梦见很早以前自己还是个小孩子,搬着一个小板凳,坐在水果摊面前,她忘记了水果摊是谁的,也忘了自己为什么要坐在那里,她摆弄着手里的玩具,不断有人来问水果价钱,买或者不买,给钱或者直接拿走,都没关系。
然后梦里一个警察走过来,碰了碰她的肩,问:“小姑娘你是谁家的呀?这水果摊是你的吗?你家里还有什么人呢?”
小小的顾时年坐在那里,愣愣的,大脑一片空白,什么都想不起来。
梦很简单。
一直到她睡到下午,朦朦胧胧中还是记得那个梦,热闹的集市上,一个小姑娘独自坐在板凳上,守着自己的水果摊,失忆一样地看人来人往。
顾时年被胃里的刺痛弄醒。
她慢慢爬起来,想睁眼,却发现自己睁不开,上下眼皮哭得肿胀着黏在了一起,好像不是自己的一样,很痛苦。
她浑身酸软,胃里痛成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