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面中,裴谌护着崔颖急急后退,躲过白马的窥探:“上仙误会了,实在是与朋友有约,所以想在此处等着他们。”
“谁问你了?”白马拂尘一挥,掀起一阵疾风将裴谌推出去老远,他便上前一步,笑吟吟地盯着崔颖,“说说吧小娘子,你几次拒绝,到底看出了什么破绽?”
崔颖指甲掐着手心,心里害怕却又不肯露出来,脑中蓦地闪过从前贺兰浑跟她说过的话,打得过就打,打不过就跑,跑不了就拖,总之好汉不能吃了眼前亏。
慢慢吸着气定神,摇了摇头:“上仙说什么呢?我听不懂。”
她脸上一片娇憨,白马有一瞬间几乎以为先前的拒绝只是凑巧,却在这时看见裴谌紧绷着脸飞跑着过来——若是凑巧,他应当不至于这么紧张。
白马笑了下,两个凡人而已,便是不用骗,他们也奈何他不得,又何必费心周旋?
拂尘一挥将裴谌重重摔出去,伸手去抓崔颖的手腕:“既然你不肯去,那我带你去吧!”
肚腹处突然觉得一似凉风,白马凭着本能一闪躲过,低眼一看,崔颖手里不知什么时候竟握着一把出了鞘的匕首:“你做什么?难道不知道男女授受不亲?”
她下手虽狠,说话却又像是小儿女任性发脾气,白马一时分不清真假,笑着一挥手,当,匕首脱开崔颖的手摔出去老远,白马一把抓住她:“好朵带刺的玫瑰花儿,早知你这么有趣,上次我就带你走了。”
身后又是一丝凉风,裴谌拔剑刺了过来,白马一手抓着崔颖,另一只手一挥袖,裴谌踉跄着摔出去磕在地上,崔颖握着拳去打白马,怒道:“谁许你乱打人的?神仙岂能这样欺负凡人?”
还叫他神仙呢,这个任性的傻小娘子。白马笑吟吟的:“他对神仙不敬,自然要教训教训他。”
崔颖勾着他说话的功夫,裴谌飞快地爬起来,握着剑又往跟前扑:“你快走,我来应付!”
白马也不回头,拂袖一挥,长剑便已脱手,裴谌没了兵刃,便把随身的东西一件件扯下来往白马身上砸,鱼袋、算袋、水囊,就连那个玉管的墨囊也一股脑儿砸了过来。
白马虽然不怕,到底也得分神来应付,裴谌眨眼间已经冲到近前,扑上去一把抓住白马的胳膊,想要夺他手中拂尘,崔颖忙也挣扎着帮忙,就见白马回头向她一笑:“小娘子,再闹我就不客气了。”
话音未落,他手中的拂尘向裴谌脸上一拂,裴谌急急偏头,却已经来不及了,耳朵被削掉一块,鲜血直流。
崔颖惊叫一声,只觉得手脚冰冷,恍惚中看见白马一脚踢开裴谌,白得吓人的脸离她越来越近:“原来你先前一直都在装傻骗我,有趣。”
崔颖虽然聪明到底年幼,此时满脑子都是裴谌血肉模糊的样子,手脚软得挣扎不动,却在这时,只听轰的一声!
天幕突然撕开一条裂缝,一线青碧色光芒自裂缝蔓延而来,随即变成耀眼清光,一个沉静的女子声音响了起来:“履无极!”
崔颖看见白马嬉笑的脸倏地离开,铁钳似的手松开了她,跟着听见一个熟悉的声音:“阿崔!”
哥哥!崔颖心中一喜:“哥,我在这里!”
她想要冲过去找贺兰浑,却又知道此刻不能添乱,踉踉跄跄向后退开几步,就见一柄碧青长剑劈空而来,万千剑光中一个灰衣女子疾如流星般一跃而出,崔颖下意识地又退开几步,见白马舞着拂尘冲上前去,咬牙切齿:“纪长清,还我四弟、五弟的性命!”
纪长清,那个天下第一女道士,近来与哥哥一起破案的那个?崔颖拼命稳住心神,回头一看,裴谌摔在地上挣扎不起来,连忙伸手拉住他:“你怎么样?”
“无妨。”东眷裴氏便是性命关头也不能失了风度,裴谌在地上一撑,咬牙站了起来,“你快躲起来,刀枪无眼,这里有我照应就行。”
“你还是先顾着你自己吧!”崔颖拿出帕子给他擦血,只是越擦越多,又见他脸色煞白,心里不觉慌了,“你,你真的没事?”
“阿崔!”不远处贺兰浑飞奔而来,一把将她护在身后,跟着摸出一瓶金疮药丢给裴谌,“多谢你,这里太危险,你们随我去躲一躲!”
另一边,纪长清与白马交手几招,她先前强行冲破两个世界,灵力大为亏损,此时正觉得后续无力时,一道褐色光芒陡然升起,赵凤台喝了一声:“我来!”
铁剑夹着千钧之力重重劈下,白马被剑风逼得连连后退,满脸惊诧:“怎么这样厉害!”
纪长清退在边上迅速调息,抬眼看时,就见贺兰浑拉着崔颖往裂缝跟前跑,裴谌满脸是血的跟在后面,三个人眨眼间钻过裂缝进了地宫,又见赵凤台手中铁剑越来越急,百忙中还不忘跟她打招呼:“道友,你我夹击,早些拿下这个祸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