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知道她的,若说她是因为喜爱他所以要与他一道,他还不至于那样自恋,她做事从不讲儿女私情,他甚至怀疑她心中是否有儿女私情这个东西,她带着他,必定是有什么原因。

纪长清带着他,是因为方才灵力亏虚时与他肌肤相触,竟然大有缓解,再联想起上次强催媚狐珠岔了气息时,与他一吻也立刻复元,虽然她还没弄清其中玄机,但与鬼使交手必定凶险,带着他也能以防万一。

气息陡然阴寒,鬼使就在面前,纪长清催动星辰失一掠拦住:“请留步!”

贺兰浑跟着她跳下,眼前是黑漆漆的夜色,他看不见对方的身形,只能听见两个平平板板的声音交替响起:

“是你。”

“纪长清。”

“鬼使拘魂。”

“挡我者死!”

咦,这意思,倒像是教坊司在演滑稽戏。贺兰浑凑在纪长清耳边:“道长,我看不见他们。”

纪长清抬手,指腹缓缓擦过他的双眼,贺兰浑不由自住合上眼,只觉得一丝沁凉自眼皮透进脑颅,睁开眼时,看见眼前两个面目模糊的瘦高男人,环眼红嘴,活像送葬时烧的纸人。

纪长清看着鬼使:“阿错命不该绝,请两位放给她魂魄回去。”

“该不该绝?”

“不是你说了算”。

“阎王叫人三更死。”

“岂能留人到五更!”

噗嗤,贺兰浑笑出了声,鬼使脸色一沉:

“大胆!”

“笑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