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蹄声越来越近,纪长清听见马背上的人带着几分酒意的声音:“咦,这桃花怎么开得这么早?”
是个少年, 蜂腰猿背, 长手长脚, 一双桃花眼望住满树桃花中的她, 笑意自眼梢蔓延:“这个时候, 这个地方,你这么一个人, 是妖?是仙?”
笃笃, 细微的敲门声打断她的思绪, 有宦官在门口低声回禀:“郎中, 太子妃素衣简装,往皇后那里认错去了。”
……
武皇后躺在床上,原本应该是养伤的,但她是闲不住的人,拉过引枕垫在床头,靠上去半躺半坐地歪着,又拿了本奏折来看。
“哎呀,都这样子了,还看什么奏折?”贺兰浑的母亲,武皇后的长姐武夫人端着药碗走来,一把拽走了奏折,“好好养伤吧,等养好了伤,什么折子看不得?”
旁人是断断不敢这么做的,不过她是长姐,又是个潇洒不拘的性子,武皇后便只是笑了下:“闲着也是无聊,看看奏折并不妨碍。”
“处理政务最是劳神,劳了神,怎么能养好伤?”武夫人一歪身在床沿坐下,舀起一勺汤药在唇边试了试温度,送到武皇后嘴边,“先养伤,其他的事以后再说。”
她是专程进宫照顾她的,若是不顺着她的意思把药吃完了,只怕不得安生。武皇后就着她的手吃了一勺,自己觉得太麻烦,干脆整碗拿来一气喝干,听见武夫人说道:“你呀,这么苦的药汤子,亏你也不怕。”
“早喝晚喝都要喝,怕有什么用?”武皇后放下药碗拿过奏折,细细地又看了起来。
“吃点甜的压压苦味儿,”武夫人递过来一碟糖渍玫瑰,“我有件事要跟你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