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想到斛律婉看出了他离开这里的打算。
斛律婉说得没错,随着生产日子的临近,他开始恐慌、开始害怕、开始不敢面对即将出生的斛律偃。
他无法面对他和斛律偃之间二十几岁的年纪差距,更无法面对一个没有从前记忆的全新斛律偃。
最重要的是——
斛律偃是否还会喜欢上他……
好像只有他停留在了过去,而包括斛律偃在内的其他人都同时迈开步子走向了崭新的未来。
斛律偃拥有了新的人生、拥有了新的际遇、还会拥有新认识的人和物,他不再是唯一陪伴斛律偃的人,他只是围绕着斛律偃的众人亲友之一。
他甚至不敢让林颂和斛律婉知道他对他们即将出生的孩子有着如此羞耻且龌龊的想法。
这件事击垮了芈陆。
他渴望成为一只鸵鸟,把脑袋埋进沙子,从此对所有事不管不顾。
然而现实并非如此。
当天夜里,他便收到了斛律婉快要临盆的消息。
赶来帮忙的妇女围满了屋子,林颂和芈陆两个男人被她们赶到屋外等着。
明明天也没那么冷,可抱着双臂的芈陆只觉遍体生寒,他不住地搓着手臂。
林颂就站在他身旁,也丝毫没有闲聊的心情。
两个人各怀心思,在夜风中沉默了将近一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