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收拾屋子,徐可可顺着窗户看过去。陈先生还是和以前一样,进屋就把窗帘拉紧,让人看不到他在屋里做什么。甚至不知情的人,会误以为里面没有人。

他在院子里实在是个可怕的隐患,如果没有孩子,徐可可还不会在意,但是孩子们在,尤其是元宝,他同一般孩子不同。徐可可又算了下时间,依着冯立春的记忆首长遇刺应当就是这几天。

在她准备去找范武前,范武先她一步过来了。

徐可可开门的时候,看到他身后跟着的五个人。这些人徐可可在医院倒是都见过。他们悄无声息却又迅速的站到了院子里,几个重要位置。

而最熟悉的小林先生,跟在范武身后进了她们屋。

范武也没隐瞒,进屋直接道,“曹先生和阿秋已安排到别的地方了。这院子里现在只有你和风四小姐。”

这是要准备对陈先生进行抓捕了,见他还有话说,徐可可没接话等着他往下说。

“这位陈先生,是潜伏下来的敌特。我们一直没动他,是因为还有些情况我们没掌握。他一直在院子里找什么东西,我们昨天通过他传出去的消息已经了解到,是我们这边的一份名单。不知被谁窃取,被人走前留在了这个院子里。 再就是他单线联系的上级,据我们掌握的情况看,他应当也不知道这人是谁。我们本来是想顺藤摸瓜,但是对方过于狡猾。我们目前只能确定,这人应当和那天枪击我的,是同一个人。”

敢这么近的枪击,这人指定就在周围,因为只有这样,对方才能有把握迅速撤离,并隐藏起来。

徐可可静下心,将冯立春的记忆仔细确认了下,把前世冯立春记忆中,从来没出现过的几个地方,谨慎的说了出来,“车站对面的成衣铺子,天德堂外面的理发店,拐角的包子铺。”

跟着范武进来的小林先生没听懂。一头雾水的看着徐可可,“什么意思?成衣铺子是陈先生的接线点,这是我们已经掌握的。那个包子铺,前两天老板住院,已经关门了。理发铺子?”

小林先生挠挠头,“那理发铺子,前几天说是乡下家里来信,让他家去,这几天正找人接手呢。还说要是没人接,就直接关门。”

范武不知道徐可可怎么发觉不对的,但是听小林先生说完,立刻道,“让人迅速去查下理发店。”

“是!那计划变嘛?”小林先生低声问。

“不变,”

等他走了,范武才又对徐可可道,“他今天突然回来,我们怕有变故,决定对他进行抓捕。”

“需要我做什么?”问完这句话,徐可可先笑了,既然找她,那肯定就是希望引蛇出洞,

“我可以,我去敲门就说外面有人找他,你放心,和他说完话,我就闪到一边。既不会给他伤害我的机会,也不会耽误你们动手。”

“他里面有台发报机,如果可以,我们想能接手。”范武简单解释道。

因为曾经跟踪过徐可可,后来又特意观察过她们一家三口的生活。在陈先生眼里,徐可可就是个带着俩个孩子,不善言辞的普通妇人。尤其是他亲眼见过她的手,那双手很粗糙。还有她的俩个孩子,不懂礼,很粗鲁,一看就是农村来的。

所以,虽然陈先生很多疑,为人又谨慎。当徐可可敲门时,他还是放松了警惕,信了她的话。从屋里走了出来。

被压在院子里的陈先生,不敢置信的看着徐可可,他不懂这个女人怎么会这么大胆。他更恨,他如果刚才警惕一点,挟持住她,就能逃出去。

和陈先生前后脚被抓的还有理发店的老师傅,陈先生的上级。以及他们的联络站,那间成衣铺子。

这一切,就像从湖面刮过的一阵风,随着风的消弭,湖面也迅速恢复了平静。小院里像是从来没有过陈先生一家。门口包子铺,因为老板生病,彻底关了张。风四小姐的屋子也开始有了烟火气,不时有饭菜的香气从她屋里的小炉子上冒出。

很快,日子就到了前世冯立春来小院租房子的那天。

晚上,大翠和元宝放学回到家,对着阿秋做的一桌子好菜欢呼。

“今天为什么庆祝啊!”元宝咽了嘴里的肉,拿着筷子,看向在座的大人们。

大人们被问住了,是啊,不过年不过节的,聚在一起吃饭,是需要些特殊的原因的。只是破获了一个敌特据点这事,大人们也只是心知肚明,没有人说破的。又怎么可能告诉他这么个小孩子。

只是他们也知道,这个小家伙随便敷衍他,反而会适得其反,更容易勾起他的好奇心。

曹先生率先笑道,“领导给了我聘书,我马上要到市美术馆工作了。你说值不值得庆祝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