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石韬一个人站在前面,显得孤单落寞,他跟谈朗自嘲:“结婚是好事,特意让你来沾喜气,我的新郎身份不算好,只能沾些晦气,就不请人来当伴郎了”。
所有人都就位,为新人宣读婚姻誓言的是个外国老头子,看起来很有威严,他在德国的一个小教堂里做牧师,曾开导过在爱情中迷茫的张心雯。他说着优雅动听的英文,娓娓讲述这对年轻人的相知相恋,以及如何在上帝的指引下做出结为夫妻的决定——他讲着的话是张心雯告诉他的故事——老牧师还以为这都是真的。
在座的人凝神屏息,侧耳聆听,期待着神圣的时刻,其实谁心里不清楚这长篇大论中的可笑。
周沐拽拽谈朗的袖子,附在他耳边,“舅舅,还记得在宁海的时候,你答应过我一件事吗?”
在记忆里搜索,他跟初莹十周年那天,被沐沐一个电话叫回来,她说找到一件有意思的东西,要以后才能告诉他,还跟他讨了一个愿望。
“嗯,记得”,谈朗一边看着孟石韬在台上当木头人,一边回答她。
他还没搞清楚周沐突然提起这件事的意图,就已经被她拉着手跑出婚礼现场,替他开车门系安全带,催促着要回宁海。
真亏她还没学会开车,不然按她现在的着急样,估计已经驶离南湾了,谈朗跑了一路还没缓过气来,琢磨不通她脑子里有多少鬼点子。
“沐沐,现在总能说你在想什么了吧,你孟叔叔少不了要背地里骂我了”,事情的确做得出格,人家欢欢喜喜地结婚,特意等着他们出席,他们却在婚礼进行到一半的时候逃了出来。
“他才不会,我看他都要哭出来的样子,难过还来不及呢,哪有功夫骂你”,周沐看得明白,笑着反驳他。
窗外景色后退,一排排平房,错落的电线,顽强挂在树梢的黄叶,处处都是生活的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