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的妇人约摸六七十的样子,臃肿肥胖的身体套在发旧的蓝色呢子大衣里,这衣服没有一处合身,应当从前不属于她。
“请问是马长德家吗?”尽管孟石韬心急如焚,还是表现得一脸和善,递了一张名片,“我叫孟石韬,是老马以前的老板,老马受伤,我们心里也是过意不去,想着亲自来看看比较好”。
妇人将来人上下打量一番,长得人模人样,穿得比村支书一家还要好,名片上的头衔甚是唬人,说的话倒是对得上,长德跟他媳妇前两天突然扛着行李回来,说是在工地上砸了腿。
钱肯定赔了不少,隔天俩人就上县城买房去了,就是可怜一对儿女没福气,大的疯傻了这么多年,小的也没赶上有时候,跟他姐姐一样发热,烧成了哑巴,不会说话了。
“长德是俺儿,他出去办事了”,妇人让他们进屋里等,心里却暗骂一句,什么老板老总,两手空空来看人,还真好意思!
房屋还是上世纪的窑洞,半圆的屋顶被熏得黑乎乎,除了门框上开着一扇小窗,透几丝光进来,这屋子再没有能接触外界的缝隙。
一进去,扑鼻而来的便是无数种气息混杂的难闻味道,孟石韬差点没忍住直接背身逃出去,反观谈朗倒是淡然。
屋中陈设简单,两张木板床拼成一张大床,一张桌子,还有一台笨重的老式电视机,墙上电子日历挂画外层的玻璃已经开裂,缺了一角。
在这些不起眼的家具衬托之下,背对着门,坐在床角的女孩子便引人注意。
女孩子起先只是安静坐着,轻声哼着某种曲调,不刻意去聆听甚至察觉不到她的声音,她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
现场的经理提起过,老马家里一儿一女,女儿病了好些年,前段时间儿子也病了,所以才急着要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