剩下一个闫老太太,本来按照她对周沐的溺爱,实在该欢天喜地,错就错在,小时候的周沐便表现出对画画的高度兴趣,逮住人就要往人家脸上涂鸦,老太太可没少顶着一张大花脸,这么多年过去,即使知道周沐不会再做荒唐事,还是下意识地后怕。
好说歹说,周沐伸出三个手指发誓,绝不会叫她失望,才令老太太一步三迟疑地坐了下来。
结果她倒好,半点不专心,闫老太太还以为是在笑话自己睡着的事情,“还不是你非得折腾外婆,一大把年纪了,还得陪你做作业”。
老太太撇起嘴为自己解释,周沐也只好顺着她,“谁让外婆是世界上最爱我的人?”
总不能说是因为,脑海中忽而窜上谈朗临行前对她的拥抱吧。
爱情的心事只能深埋在心底,永远不能对任何人提及。
将衣领的褶皱的阴影稍稍润色,周沐收了笔,“画好了”。
闫老太太立马从椅子上凑过来看,画中的老人躺在摇椅上,神态安详,一头卷曲的短发梳理地整整齐齐,别在耳后,微微吹来的秋风轻抚着她脚边的落叶,整个画面说不出的和谐。
“真好,真好!比小时候强多了,我看那些什么知名的大画家,也没我们沐沐画的好!”闫老太太语调飞扬,赞不绝口,自豪得不得了,还跑去屋里拉着秋梅来看。
老太太像得了价值连城的珍宝一样,小心翼翼地端起来,送回房间,寻思着明日找个工艺品店装裱起来,挂在客厅显眼的位置。
倒让周沐难为情起来,外婆也太夸张了,她这个水平在学校一抓一大把,平平无奇到排不上号,哪里敢跟名家较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