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沐捡起风筝,再次尝试了几次,都没能再让它飞起来,只好撇撇嘴作罢。
风停了,霞光映在路面上,世间万物都变得红彤彤。
湖面波光粼粼,偶尔还有一两只鱼儿跃出水面,扑通又钻了回去,咕噜噜噜游向四面八方,只剩下一圈圈水涟漪,不断扩散至消失。
他们坐在湖边的草地上,静静望着远处水天一色。
时间一刻不停地转动,湖边的人也多了起来,放学后的小孩子追逐打闹着回家,嬉笑声在美好的氛围中尤为明显。
“你小时候也跟他们一样,在路上玩到天黑才肯回家,怎么说也不听”,谈朗看着那些孩子,想起周沐,老师说她不合群,一整天都说不了几句话。
可每每去接她放学,沐沐总是像只快乐的小燕子飞扑到他怀里,叽叽喳喳,蹦蹦跳跳,看什么都新奇,清洁工的篓子里装着什么,工地上有发出轰隆隆声音的大怪物——和老师嘴里的她判若两人。
“还好没出什么事”,谈朗随口庆幸地嘟囔,这块地建设了太久,工地上鱼龙混杂,一个小女孩日复一日地经过,谁能保证不出意外,当时老太太还没退休,但架不住心疼外孙女,隔三差五地请假过来照顾了几年,才算是平平安安长大了。
转头看向她,她垂着眼眸,手指将衣角揉地皱皱巴巴,眉目间有一种微弱的哀伤,几乎不可查觉,可能是因为终将留不住的夕阳,也可能是因为天边的云层太过浓重,下一瞬就要压在人们身上一样。
这种场景下,不可避免地会有一些忧思。
“舅舅,我有点冷”,她的眼睛失焦地望着某处,手臂缓缓环住自己的身体。
“冷吗?”谈朗没觉得,空气中充斥着温暖湿润的气息,甚至他的后背都浅浅爬上一层薄汗,但还是搂过周沐的肩膀,才发现她的身体果然已是冰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