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司这些年为你花了多少钱、投了多少资源、善了多少次后,你应该很清楚。”段北一字一句掷地有声,像是给他判下了死刑一般:“也更应该清楚,公司不会做长期亏本的生意,到不得已的时候,我耐心尽失的时候——”
彭利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他刚才被段北这几句话弄得骤然清醒,甚至不敢再有动静。
安静了半响,这半响的时间内,彭利几乎都将自己的心跳声听得一清二楚了。段北却只是轻笑出声,手指在沙发边上轻轻敲下,又转开了话题:“不过现在,我还是很相信你的。拍了这部电影,明年的威尔斯影帝,你能拿下的吧?”
他总是能这样掌握人心,先给一巴掌再给一颗糖。
可是即便知道如此,还是有很多人受用,贴着段北这儿赶。
彭利盯着对方,狠狠地颔首,嗓音低哑,带着难以察觉的颤抖:“我可以。”
“嗯,加油。”段北手指又敲起来:“等你拿下了影帝,身份和咖位摆在那里,就算资本主义再怎么插手,也不能动你看重的资源了。”
彭利想起自己原本预定的红毯压轴,冷冷一笑,看起来阴侧侧的:“我会努力。”
说完这句话后,段北突然站起,转了个身。
他一直盯着彭利,彭利被看久了,手心发汗,莫名慌乱,总觉得这人就像是……像是一头吃人不吐骨头的老狐狸。
“看看你都憔悴了什么样子。”说话间,段北人已经走移开目光,到了他身后:“我还要去婷依那里看看,体检你叫助理陪你去,少熬夜,保持身体健康。”
彭利颔首应好,待关门声传来良久后,方才缓缓从衣袋里掏出了一个装着白色粉末的小袋子。
段北说是去陈婷依哪儿,实际还是先到严盖的化妆间看了一眼。
结果令他意外的是,小兔崽子根本不在,不知道跑哪儿去了,连带着田宿也不见了,而且打两人电话还没人接,根本联系不上。
段北瞬间没了去看陈婷依的心情,第一反应就是去陆狩那儿偷偷看上几眼,结果只见陆狩,不见他们家里那两只小崽子。
妈的,好不容易找到两个种子选手,结果一个年满三十还是小公举,一个表面乖乖巧巧实际是野王,为什么都这么让人不省心?
段北心情复杂,叫了公司里的人先找着,自己也直接出了化妆室,找人。
严盖站在一边,看着田宿把那间西装外套揉得一团乱,又纷纷毫不怜惜地扔进厕所间里,正好砸在一个人身上。
紧锁的门里传来了小且含糊的呜呜声,严盖不忘夸一句田宿:“绑的还不错。”
“那是自然。”田宿骄傲地仰起头:“叫他不受本分安安心心当畜生,非要做人渣,还敢祸害到我们盖盖哥身上,他不是胆儿肥得很吗?明天去就让他赤身裸体上头条。”
里面呜呜的声音更大,只不过是徒劳无功,基本上听不到。
没错。
《睿士》年度盛会,李勤也在。
严盖本来还没想到有这回事儿,没想到冤家路窄,他与对方厕所狭路相逢,恰好对方形单影只,而严盖和田宿两人……好吧,正好严盖人高马大,田宿活机灵。
而晚会很快就要开始,刚才根本没人到这边来。严盖恰好还没换上礼服,不怕弄乱造型,对方全身上下却无比精致……简直天时地利人和样样占尽,于是就自然而然的使用了黑恶势力。
不知道是不是渣多了的原因,李勤仿佛已经被榨干了身体,看起来一米七几一个人,实际弱的不行。
矮小活机灵的田宿负责捂嘴、绊倒、堵住他的嘴,简直一气呵成,而后又抢走西装外套、捆住他的手、拍下他的裸上身照,以及把门锁得死死的。
人高马大的严盖负责看、看、看、拉上门,以及夸奖自己的助理。
田宿全程没让他动手,美其名曰“脏了你的手”、“这种菜鸡我一个人解决就好”,于是严盖就真的在一边静静地看着他处理完了全程并且还做的很好。
他想,田宿或许不应该当助理,也不应该演戏,他这种人才应该去混黑道好让警察叔叔吃饭。
看着紧闭的厕所门,严盖心里无比平静,头也不回的和田宿往前走去。
他想,妈妈呀,你家乖小孩儿上次让人欺负惨了,没能宽容。今天犯法了,把人给绑了,还拍了照片,还很恶毒的想着,怎么用这照片把自己的五百万讨回来。
但是妈妈呀,你家乖小孩儿现在有人疼了,也敢偶尔的肆无忌惮一下了,你真的不用担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