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他这反应,田宿立马又联系起了白天的事情,拿房卡的手开始不自觉颤抖,仿佛自己手里拿的不是房卡,而是什么罪恶之源。
抖来抖去,还是没能抖到严盖手上,田宿磨叽了好一会儿,最终也没能忍住,无奈地叫了一句:“盖哥……”
严盖颔首,对于他接下来要出口的话已经猜了个八九不离十。因为常常听着,严盖也记下了那几句台词,于是顺水推舟当了个好人,还帮对方说了出来:“我屈服于资本主义、投入了资本主义的怀抱、被资本主义胁迫固然可怕,可自愿投入资本主义的怀抱才是真的可怕、资本主义——”
他说起这些来,当真如背剧本一样娴熟。只是缺少感情,平白寡淡如开水。
“我错了,您打住、打住。”田宿连忙把房卡放到了他掌心,神色中颇有些不忍直视的意味:“那您直接开门进去不成啊?找我要房卡是玩那样,我又不会不敲门就进去撞到什么不好的事儿……”
他絮絮叨叨后,又恍然大悟:“难道你是想给他惊喜?”
严盖就眼看着他胡思乱想到不可能发展的地步,没做理会,径直转身,只说了一句“玩得开心”,自己转身进了电梯。
他估计陆狩这会儿应该已经走了,所以自己等会儿敲门可能没人应,所以才找田宿要了房卡。
毕竟对方下午可能只是累了,所以来休息一下,除开工作原因的话,他怕不是闲得实在是没事而做,才来这里。
严盖也当真没想到,自己还就误打误撞的猜对了。
陆狩还真是闲的没事儿了,也或许是真的太累了,反正人就在他床上躺着。因为是背对着他睡的,严盖只能从对方紧裹的被子上从而感受到空调有点冷。
他拿起遥控器,调了下房间里的温度,随后就坐在沙发上,依旧是看剧本。
陆狩睡觉确实睡得沉,严盖回来一个多小时后,他才睡到自然醒,还有些迷糊地从床上爬起来。
严盖就坐在他对面,第一眼便注意到了他的动向,过了半响,等他脑子约莫清醒了些,才开口:“刚才七点过九分了,你什么时候的航班?”
陆狩身着浴袍,仍旧有些迷糊,单手撑住床上,揉揉眼,问:“什么航班?”
严盖这时候才意识到,对方可能没打算今晚离开。
他没再提航班的事,只是说:“一会儿再去开间房吧。”
陆狩闻言,瞬间精神了,整个人从床上直立:“好哥哥,亲哥哥,你自己把房卡给我的,眼下又耍赖,请我玩云霄飞车呢?”
“什么飞车?”严盖不明所以。
“云霄飞车呢。”他又再次瘫靠在床上,一副难过的不得了的样子:“你给房卡的时候,我还以为你愿意和我一起睡了……当时高兴得不得了,谁知道……是盼着我走啊。”
委屈吧,您尽管委屈。
妥协了算我输。
严盖抬眼:“男男授受不亲。”
陆狩像是黏在床上了一样:“社会主义兄弟情无所不能。”
严盖再度翻手中的剧本:“总有人胡思乱想。”
陆狩一时语塞,居然不知道他这句话是在说自己还是在代指那些媒体。
他无法,只得死皮赖脸的躺着,再度钻入被中,开始哼哼:“好哥哥……亲哥哥……我就和你睡一觉,凑个地方,什么都不乱做……”
他说完这一轮,又继续哼哼唧唧,有一搭没一搭地喊着严盖:“好哥哥……我第一次陪睡呢,你看你这么善良……好哥哥……嗯?嗯?嗯?”
三个嗯叫得严盖心头一紧。
陆狩裹紧被子,也不管对方到底看不看自己,反正脸面这种东西早早地就没要了,世界里仿佛只剩下了他的好哥哥这么一个人。
他努力发出些动静来:“一个多月,三十七天,这么久没见面,你就没想想我吗?”
严盖没有回应,他又在床上接着滚了一圈,“就算是着着朋友的身份,都没想的?”
严盖还是沉默,床上那位一下子多滚了两圈:“看看,这是有良心的人吗,可怜我日日思君不见君,共饮纯净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