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郎让寿儿默一遍三字经,寿儿乖巧的点头,旁边的庆儿丰儿刚要上前,寿儿却道:“不用你们。”自己拿出了笔墨纸砚来,在桌上铺好,然后认真的执笔默写,冬郎瞧他握笔的姿势,不禁暗暗点头,虽说年纪小,握笔的姿势却很正,一瞧就是用心教过的,他写得不快,一笔一划极有章法,看他那双小手费力的握着笔的样子,不知为何,冬郎忽想起了自己小时候。
也是这么大开蒙,阿爹在潘府的蒙学里授课,便不在学里也有应酬,不常在家,教自己认字写字的人是阿姐,到如今冬郎还记得阿姐握住自己的手,手把手的教自己写字,写得也是三字经,人之初,性本善,只这六个字便教了整整三日,其实自己早就会写了,只是贪着姐姐握着自己的温暖,才故意装做学不会。
阿姐的字写得很好,娟秀雅致,自己一开始跟着阿姐学,写得字也差不多,后来阿姐说男孩子胸有丘壑,写字当有风骨,不能跟她一样,便不再教自己,而是寻了字帖来,让自己描红,其实自己还是喜欢阿姐的字,只可惜阿姐身子不好,少有精神写字,也只是刚进京时候阿姐写给自己的家书,时不时便拿出来看看,翻的次数太多,信纸都有些毛了。
冬郎正出神间,忽听五皇子道:“寿哥儿你的字怎么像女人写得。”
冬郎回神,目光落在桌上的纸上,正好写了人之初性本善六个字,待看见这六个字,冬郎顿觉如遭雷击,这,这怎么可能,他猛地抓起桌上的纸,仔细的一笔一划的看,不错,虽然运笔青涩,但那勾折笔画跟自己熟悉的字一模一样。
寿儿不想有这番变故,手里提着笔,惊愕的看着这位不怎么待见自己的先生,不明白先生忽然拿走自己的纸做什么,难道自己默错了,不可能啊,三字经自己默的很熟了。
五皇子凑在他耳边低声道:“看起来先生不喜欢你写的字,你别怕,一会儿要是先生罚你,我当哥哥的替你。”
寿儿忍不住翻了白眼,咕哝一声道:“不过才大一个月。”
五皇子:“一个月也是哥。”
两人这番耳语,也未让冬郎有所反应,他仍是拿着那张纸发呆,四皇子以为是寿哥儿写错了,忙开口道:“先生,寿哥儿年纪小,又刚回京,前头未正经开蒙,默错了一两个字也是有的。”
四皇子是怕先生罚寿哥儿,才忙着讲清,谁知寿儿却不领情:“我才没写错呢,娘亲教我好多遍了,怎么会弄错。”
四皇子真恨不能敲敲这小子的脑袋,笨死了,听不出来自己故意这么说的吗,还逞能,回头挨了先生的排头,看他哭不哭鼻子。
冬郎听见这句,却回过神来,神色激一张俊脸涨的通红,一把抓住寿儿的胳膊:“你,你娘亲教的,你的字也是你娘教的吗。”
寿儿不明白先生激什么,忍不住道:“是我娘亲手把手教我写的。”说着感觉胳膊有些疼,不禁皱了皱眉道:“先生你抓的我胳膊好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