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郎是朝廷命官,又兼着两位皇子的先生,地位尊崇,不能怠慢,至于周子瑜,自然是看在叶氏的面儿上,母后跟舅舅一母同胞,自己的外祖母便出自叶家,是叶氏夫人的堂姐,故此,论起辈分来,自己得叫一声表兄。
也正因此,周子瑜这个白身才能跟着冬郎进来请安,若不然就跟蓝琠一样,在外面候着。
四皇子一声吩咐,小太监便引了两人进来,老太君常居侯府内宅,对于这位状元郎,也只是进宫的时候照过一面,只记得生的极英俊儒雅的模样,具体的却未记得太清楚,今儿算是头一回正式的见,不免底细瞧了瞧,这一瞧竟觉英俊之外极是顺眼,先头那些恶感,竟一丝都没了,不禁暗暗纳罕。
冬郎跟周子瑜循规蹈矩的见礼,老太君笑着摆手说状元郎客气了,然后指着周子瑜道:“你这猴小子,可是好些日子不往侯府去了,怎么着,莫不是忘了我老人家不成。”
周子瑜忙嘿嘿笑道:“哪能呢,忘了谁也忘不了老太君啊,我就是怕您老嫌我话多烦,才不敢去搅扰您老清净的。”
老太君奇怪的道:“谁嫌你话多了不成。”
周子瑜虽不说话,眼珠子却盯着了叶氏夫人身上,众人一阵哄笑。
老太君笑的不行,指着叶氏夫人道:“我瞧猴小子这性子倒是随了你,他老子可是板正的紧,哪里有他这般能说会道。”
叶氏瞪了儿子一眼,笑道:“是我平日里纵的他没大没小的,让您老见笑了。”
老太君道:“见笑什么,我瞧这猴小子好的很,要是跟他老子一样,还不把人闷死。”
周子瑜点头:“就是说的。”见母亲瞪向自己的目光,才住了嘴,众人又是一阵笑。
这么一打岔,也就不觉尴尬了。
老太君方看向冬郎道:“虽说皇上准了两位皇子出外游历,课业却也不能丢下,这些日子就劳烦状元郎多费心了。”
冬郎忙躬身:“这本就是在下的职责所在,不敢懈怠。”
老太君见他如此一板一眼的,跟块木头似的,顿觉无趣,挥挥手道:“既如此,都去忙你们的吧,我身子也乏了。”
众人这才起身退了出去,五皇子跟寿儿本想着留下,却被四皇子一边一个拽了出去,不让他们搅了老太君休息,更何况课业也不能耽搁了。
他一说课业,老太君也不好留人了,只得依依不舍放人出去,眼巴巴瞧着三个小的出了舱房,老太君才道:“皇上也是,都出来玩了怎么还派了个先生跟着上课。”
秦妈妈吩咐人打水来侍奉老太君净脸洗手,换了家常的衣裳,又脱了鞋让她倚在迎枕上,方道:“想来皇上是想缓和小侯爷跟状元郎的关系吧,不然,学馆里那么多先生怎么单单派了状元郎,再有燕州府又是状元郎的家乡,有二老在堂,这次小侯爷跟大娘子算是头一回正经登门,论情论理儿,舅爷都不能缺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