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琠见他满脸怒色,不禁道:“你这是关己则乱,有些事便看不清了,你若抛开旧怨,底细想想,其实万事都有转机,你阿姐未必不是有福之人。”
冬郎皱眉道:“你莫拿这话安慰我,我姐命苦,早早便没了,没便没了,偏偏她没了都不得安生。”
周子瑜小心的道:“冬郎,其实五年前我随你回燕州府奔丧的时候,你阿姐已然下葬,并未瞧见你阿姐最后一面,其实这世上的事情真难说,总之,凡事皆有可能。”
周子瑜说的含糊,冬郎根本没听明白,只当他也是安慰自己,摇摇头道:“你们不用安慰我,我省的我阿姐已经没了,再也活不过来了。
周子瑜跟蓝琠对视了一眼,暗暗叹息,这人不管多聪明一旦钻了牛角尖,真是八头牛也拽不回来。
三人说着话那边马车已然到了,最先头一辆马车显然是梁惊鸿的,果然停下之后,李顺儿快步从后面跑上来回禀,到码头了,马车里皎娘听见不觉暗松了口气。
韩妈妈因上了年纪,当年在燕州的时候又大病了一场,虽说好了,到底身子骨不比以往,在京里不动劲儿还成,却禁不得车马劳顿之苦,本来她是要跟过来的,皎娘却不应,老人家年纪大了,真要有个闪失后悔都来不及,更何况自己也不是不回来了,好说歹说劝住了。
因劝住了韩妈妈,这马车里就只有自己跟梁惊鸿了,虽说时候不长,可不大车厢里,两人如此面面相对,也令皎娘有些不自在。
说起来可笑,自己跟梁惊鸿连儿子都生了,这般坐在一处不子杂什么,属实矫情,可皎娘就是有这样的感觉,且挥之不去。
梁惊鸿倒是自在的很,从别院到码头这一路,嘴都没闲着,说的却不是什么要紧事,而是李顺儿要娶的那个新媳妇的事。
李顺儿皎娘自是熟的,毕竟从燕州府的时候便是梁惊鸿跟前儿最得用的大管事,如今的李大管家,倒是听韩妈妈提过,这李顺儿前头娶过一个媳妇,是个小户人家的姑娘,身家清白,模样也好看,过了门两口子过得和和美美的,只可惜寿命不继,生了俩儿子之后,得了场病竟没了,李顺儿本来没想再娶的,可两个儿子没人照顾,恰巧秦妈妈有个远房的外甥女,虽是个寡妇却性子实诚,人敦厚,便托人跟李顺儿说了说,若不忌讳,娶了进门也好照顾两个小子。
媒人还特意领着人去李顺儿家里走了一趟,也是怪,跟那两个小子极投缘,没一会儿就熟了,李顺儿便应下了,前儿刚过了门,皎娘赏了一百两银子跟些首饰布料呢,自然这些都是韩妈妈准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