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了,帕子,耳珰,姑苏城,这些线索不早不晚偏偏在五年后北国使团再度进京之际出现,加之南楼月北国细作的身份,幕后之人不用想都能猜到,不是那萧璟瑀还能是谁。
而萧璟瑀费尽心思耗时五载,以皎娘为质,布局良久,目标自然自己,如此,有一点梁惊鸿倒放心,只要萧璟瑀的目的一天未达成,皎娘都应是安全的,目标是自己,可萧璟瑀究竟想做什么?倒真让人想不出。
既想不出便直接去问好了,想到此,遣了那送消息的汉子,吩咐备车去摄政王别院,管事心里郁闷的紧,自打李顺儿从姑苏递过来八百里加急,仿佛自己便猜不透六爷的心思了,要说有了玉娘子的消息,应该日以继夜的赶往江南才是六爷的性子吧,偏偏去了玉佛寺,这倒也罢了,这怎么又要往摄政王别院去做什么。
毕竟如今跟五年前可不一样,当年那位殿下之所以出使南楚是拒婚之后跑出来避风头,虽顶着贤王的名头,在北国的众位争储的皇子中,却处于绝对的劣势,因他生母出身南楚,便老皇帝再偏疼这个老来子,也不能传位于他,可谁想老皇帝一晏驾,轰轰烈烈的一场夺位大战之后,竟然是个两岁的孩子继位,而萧璟瑀这个扶助小皇帝继位的贤王殿下,便顺理成章的成了大权在握的摄政王。
故此,虽同是出使南楚,其身份地位已不可同日而语,六爷若是去寻摄政王的麻烦,闹出事来,只怕万岁爷那也兜不住。
想到此,不禁劝道:“六爷,如今这北国的摄政王怕是不好惹。”
不想梁惊鸿却哼一声道:“不好惹,只怕他是巴不得我去惹他呢。”
管事愕然,只不过主子的事儿轮不到他们当下人的跟着掺和,自己刚劝了一句已是逾越,六爷未怪责大约是心情好。
其实梁惊鸿也说不清自己如今心情好是不好,至少死寂了五年的心有了活气儿,一想到皎娘还活着,他们夫妻还能重逢,那些恼恨嫉妒过后便都释怀了。
这天地间有什么能逾越过生死的,只要活着就好,活着才能相见才可能相守。
也不知是有意还是巧合,萧璟瑀的别院也在西郊,距梁惊鸿的园子,不过一炷香的车程,梁惊鸿这些年虽常来别院住,却不大出门,竟不知何时建了这样一座园子。
而看见这园子的大门,梁惊鸿不免微微蹙眉,让人递了拜帖进去,不大会儿功夫萧璟瑀亲自迎了出来,丝毫没有摄政王的架子,一照面便跟多年不见的老友一般,热情的上前拱手:“这一晃五年不见,惊鸿兄风采依旧啊。”
对于萧璟瑀的油滑,当年在燕州府便曾领教过,外人都说自己是笑面虎,可在萧璟瑀面前梁惊鸿却甘拜下风,这厮笑的越欢实,心里的算计越狠,若非顾念两国邦交,梁惊鸿真想一拳过去,打碎这张十分碍眼的笑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