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说不敢提到底有些憋不住,忍不住低声道:“李头儿,咱六爷不是想着想着就糊涂了吧,小的说句不该说的,您说这人都下了葬了,难不成还能活过来啊。”侍卫没敢说的是,当年那场大火偌大的别院都烧成了灰,抬出来尸首就算是个囫囵个儿的,也焦糊的不成个人样儿了,若非如此怎会不等着六爷见,便忙忙的下了葬。
烧的这般厉害,就算天上大罗金仙下凡也救不回来了,况且,这都五年了,说不得那位早已转世投胎,往哪儿找去。
李顺儿瞥了他一眼:“若果真死了自是活不过来……”
侍卫愣了一会儿,才算听明白,顿时唬了一跳,忙道:“您是说,那位没……”到底不敢把死说出来,到了嘴边又咽了回去:“这,怎么可能,那样的大火,别院都烧没了,更何况……”当年燕州府那档子事,牵连甚多,有些话不好说也不能说。
燕州府的那场大火,的确有些蹊跷,只不过当时六爷疯了一般的四处找那些山匪,自己忙的跟陀螺一般,便也未深想,后来又出了许多事,等料理顺当得了空,也该回京了。
即便当年未深想,如今却也露了端倪,而且这端倪分明是人家故意露出来的,这说明背后一直有人操纵,这事儿真是越琢磨越心惊,而且他异常清楚,这件事事关重大,已不是自己能料理的了。
想到此,忙写了封信,吩咐八百里加急送往京城,信送出去,李顺儿方缓了口气,侍卫道:“听那些邻居说,南家的马车一早走的,就算脚程快,也走不多远,不如我带着弟兄们快马加鞭把人都追回来。”说着就要往外走。
李顺儿伸手拦了,让他下去,心里暗暗苦笑,人家既然敢大摇大摆的上门送信,又怎会不知道这些,以南楼月的聪明断然不会走陆路,坐船的话只怕已行出百里,往哪儿追去,况,就算追上又能如何,若玉娘子当真没死,必然就在南楼月手上,五年了,不管是什么人,用五年的时间费了诸多人力物力财力,设下这样一个局儿,图的绝不是金银,且这幕后之人极了解六爷,有玉娘子这个筹码在手,就等于拿住了六爷的七寸,当真好算计。
李顺儿八百里的加急信到京的时候,梁惊鸿并未在西郊的园子里,而是被皇上召进了御书房,梁惊鸿心知是为了北国使团来访之事,而这次来的仍是萧璟瑀。
梁惊鸿打心里不待见这位北国的贤王殿下,至于为什么不待见,大约是迁怒,五年前要不是这萧景瑜带着使团跑来南楚,皇上便不会召自己护送他回京,而自己若不回京,在别院里守着皎娘的话,她又怎会遭那样的横祸。
有些事即便过了五年,他依旧不敢去深想,略一想胸膛间便一剜一剜的疼。
大太监刘柱儿弓着身子小心恭敬的引着这位爷过了连廊,到了御书房外方站下,躬身道:“小侯爷请在此稍候,容奴才进去禀一声。”刘住儿的话音刚落,便听里面传出一个声音道:“是小六儿来了,进吧。”声音略低有着与生俱来的威严,语气却随意亲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