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萤吩咐着,自己则是拿着当铺里巨大的木簸箕往地面上一拾辍,有已经被锤死锤晕的,还有在挣扎的大个蛐蛐儿们直接被她一辍一倒进了那气味浓烈的铁皮桶中去。
崔子铭咬着牙,在这边发着狠锤,他当然怕这东西,但那当票自己看的是清清楚楚,你要我的命,我也要以眼还眼,以牙还牙。
他一锤接一锤,将这一个月一来的担忧,恐惧,忧愁憋闷发泄而出。
洛萤用簸箕戳子很快就把这些蛐蛐儿填满了一个铁皮桶,火把在油灯处引了火,一把扔了进去。
灭蛐蛐大法之第二招——蛐蛐儿喜阴喜潮,忌亮光火力。
只是院子不小,眼下不过是清理了一块区域,洛萤来回走动,一边戳起来,一边手里的大木锤也不停歇,忙得脚不沾地。
这浓烈的气味刺激得感觉鼻子都快要没有知觉了。
铁皮桶里不知烧了几波的蛐蛐儿尸,及至天色已是由暗转明,东方露出一抹鱼肚白,院内的铁皮桶散发着焦糊的气息,与那酸腥的酒气一起令人作呕。
洛萤拎着断了一截的大木锤又绕了一圈检查院子里是否有着残兵败将,才走到崔子铭的身边,就见他手中那张当票忽然发生了变化。
这剧变只在一瞬之间!
只见当票无风自飞,飘到了燃烧着的铁皮桶中,随着火光湮灭,当票上面的字迹与纸张消弭,湮灭成灰。
一阵风吹过,连同铁皮桶中那些看不见的黑灰,一消失了。
如果不是整个院落之内仍然残留着难以言喻的味道,这一晚上被蛐蛐儿群包围的经历就像是一场梦。
崔子铭一时呆在那里,“萤姑娘,这是怎么回事?”
洛樱眸中暗光闪过,她沉思一下随后开口:
“崔先生,您还记得那当票上写,如有意外,以命为本,以魂为息,生死各有天命?”
“当票是一纸契约,当一方付出了身魂,契约完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