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对钟谙一开始的那点儿喜欢,也不过是建立在这个女儿很听话,很合他的心意罢了。就像养了一只听话的小狗,养的久了,总会有点感情。
但狗终究是狗,若是哪天不听话了,主人家也就不会喜欢她了。
钟谙突然有种悲凉之意,她不知是自己在替这个身体的原主难过,还是原主残留的情绪影响了她。
还记得一开始穿越而来,她终日小心翼翼躲在房内,深怕被原主的爹娘发现女儿换了个芯。可是一日一日过去,一月一月过去,一整年了,她都没有见过钟会离和钟夫人。
身边的下人似乎也习以为常,常常劝她二人忙碌,让她用心修炼,让父母满意。
后来几年,她胆子大了起来,学会了修真界的文字,也看到了原身这个小姑娘埋在院子里那棵树下的秘密。
“愿爹娘修炼顺遂,常来看我,一家人永无病害,幸福开心。”
一个小姑娘最简单,也是最单纯的愿望。
钟谙觉得,互换孩子这件事上,她是真的什么都不知情。也是真的盼望着亲生父母能够长命安康,对她多一点关心。
可惜原身终究要失望,养了她十二年的父母,分给她的感情,浅薄到经不起任何考验。
别说她是术修了,要说辟水剑弃了火灵根的钟熙不选,偏偏看上五灵根的钟谙,钟会离怎么都不会信。
钟谙也知道,自己解释无用。好在她不是原主,对这对夫妻毫无感情,干脆闭上嘴,不再多言。
“要不是熙儿给你求情,我真想将你废去修为逐出钟家!”
钟谙看着这个曾经名义上的父亲,讽刺一笑,“灵剑自己择的主,哪怕说我利用他人得到灵剑,那也是它自己的选择。怎么在二位口中,这把剑一开始就打上了钟大小姐的名字?”
钟夫人把手中的茶盏砸在地上,指着她怒道,“放肆!别以为我不知道!钟瑜钟瑾早就告诉我了,那辟水剑本是朝着熙儿那边去的,偏偏你从中作梗,勾得熙儿的师兄不知使了什么法子,将剑抢了去!你还不知廉耻,跟我强词夺理!死不认错恩将仇报的孽障,白养你十二年了,夫君,我看就该废了她!”
“爹,娘!不可!”钟熙拉住钟夫人的衣袖苦苦哀求,“若是废了妹妹修为,别说我心中不忍,就是季师兄那边,也会怪我的。”
她眼泪跟珍珠似的,滚落在白玉盘一样毫无瑕疵的脸颊上,看着可怜极了,钟夫人当即便心疼不已,心中对钟谙更恨几分。
“熙儿对你如此厚待,视你为姐妹,钟谙,你这个白眼狼!”她放出威压,钟谙猛地吐出一口鲜血,只觉得自己的内伤又重了几分。
“夫人,你大可以现在杀了我,如果不怕惹上我的救命恩人。”她咧嘴一笑,露出鲜血染后的牙齿,看上去有几分瘆人。
钟夫人气急,却苦于不敢杀她,只能命两边的钟家下人将她按在地上,让她趴着遭自己言语上的羞辱,“我看你是嘴硬还是骨头硬,我虽不能杀你,却能让你生不如死。”
钟会离听出她的意思,皱了皱眉,有些不认同,“夫人,你是要……”
“哼,让她就这么跟着熙儿去云池仙门,你放心吗?”她摸了摸钟熙的头,瞬间又变了脸,端的是一派慈祥温柔,做极了一个慈母该有的样子,“放心,娘有法子让她再不敢欺负你。”
“夫人……她毕竟也当了我们那么多年的女儿……”
“钟会离!你总是妇人之仁!”
钟夫人嫁入钟家之前就是说一不二的五仙教弟子,多年世家生活让她压抑本性久了,一旦爆发出来就跟火山喷发一样。
“非要你亲生女儿被这个野种害死,你才舒服是吧?”
钟家主理亏,当下不敢说话了。
她掏出一个小盒子,示意下人把钟谙抓起来,得意地看着她,“我有的是办法整治不听话的人,这个是我自己研究的蛊虫,我给她取名七日笑。不过具体笑不笑得出来,就要看你自己了。”
她将钟谙的胳膊割开一道口子,打开盒子,把蠕动着的奇怪虫子丢在她胳膊上。那虫子闻到血腥味,当即钻进伤口中,往钟谙心头爬去。
钟谙知道自己去云池仙门计划凶多吉少,不会太顺畅,但也只能放手一搏。
可她也是真没想到钟夫人手段如此恶毒,这个蛊虫光看着就让她头皮发麻恶心的不行,现在还钻进了身体里。
心脏处只觉得一阵剧痛,仿佛有东西在往深处钻。
她被人松开,腿一软,趴在地上起不来。想到那蛊虫的模样,胃里一阵翻滚,忍不住干呕。
“每隔七日,你都要遭受一次噬心之痛,每个月若是不吃一次我的药压制此蛊,便会夜夜发作,不出七日,心衰而死。”
钟夫人有着艳丽的面容,却又有着一颗恶毒的心思,“要想拿到解药,全看你表现了!”
作者有话要说:想努力赶一下榜单,这几天多更点,大家记得给我留言,啵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