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慈是真的走了。
言喻脑袋一点点儿垂了下去,跟没人要的小孩一样,站在原地。
浓重的失落感从心头升起,贺慈不要他们的猫了。
大概是嫌言喻丢人吧,大庭广众之下,吵架真的是一件很丢人的事,也像是一件贺慈从来不会参与的事。
贺慈这么优秀的人,就应该离这些事远远的。
周遭的辱骂声在他耳边不止,言喻顶着苍白的脸色,把空了的猫包放在桌上,执着地看着大妈,“你答应我看好它,我才进去的,如果你不能做到,为什么要答应我?”
“我要调这块儿的监控。”
“调什么调!”大妈一挥手,“你以为你是小孩啊,走走走,别耽误我工作!”
“我要调...”
言喻话还没说完,眼前的光线忽然一暗,隔绝头顶炽热的太阳光,把他那张小脸遮的严实。
熟悉的气味凑到身边,言喻鼻尖猛地一酸,小身板越发挺得直了,贺慈明明还没开口,他却仿佛已经听见了贺慈板着脸跟他说‘有什么好哭的!’
好像怎么样他也不愿意在贺慈面前丢了面子。
“我才没哭!”
“委屈成这样,还不哭?”贺慈从隔壁的摊位上买了一顶棒球帽,应该是哪个品牌的山寨版,他走得急,来不及去专柜买。
“这会人太多,我挡不住。”
贺慈不说话,言喻也没想着哭,可他一开口,言喻哪里还绷得住,咬着嘴唇抽噎个不停,眼泪也跟着吧嗒吧嗒往下掉。
脑海里一晃而过上次贺慈在饭店给他挡着让他哭的情景,言喻顿时更委屈了。
贺慈抬手给他擦眼泪,顺带正了正帽子,“下次给你买真的。”
“我还以为...”
身边人存在的气息过于强烈,言喻眼睛突然酸得很,他垂着脑袋,攥着猫包的指尖惨白,末了的话他没说出口。
“言喻,”贺慈从兜里拿出纸,给他擦眼泪,言喻眼睛肿的不像话,贺慈难得语气有些严肃,“眼睛肿了明天会疼,小黄不会有事。”
言喻打了个哭嗝,摇摇头,“不哭。”
可眼泪还是流个不停。
提拉米苏是他一点点看着长大的,刚开始喂得时候,是用牛奶的瓶盖在喂,后来总是呛着它,撑着它,贺慈干脆买了专业的容器,把它从巴掌那么大,拉扯到和他的笔袋一样大了。
现在却突然不见了。
言喻紧紧咬着下唇,“我不哭,我们找猫。”
贺慈‘嗯’一声,从言喻手上接过猫包,挡在他身前,看向对面的大妈,眉头紧紧皱着。
眼前高大的男生目光凛冽,长得一副凶相,看的大妈一阵后怕,脊背上的汗突突地往外冒。
“你干什么!”
“不干什么。”贺慈淡淡看着她,低头,从她手上拿过自己刚买的蛋糕,头也不抬地径直丢进垃圾桶里,蛋糕从包装精致的盒子里散落开来,沾上垃圾桶的赃物。
大妈看的一愣一愣的,还怪心疼。
“吃人嘴短,拿人手软,他讹你?”
“他碰着你话都说不利索,”贺慈脸色阴沉着,“是谁讹谁?”
“报案?”贺慈拿出手机,摆在桌上,“要打电话,试试?”
质问的话还没来得及说出口,就听着天鹅湖那边一阵躁动,人群疯了一样,冲着那块涌了过去。
“有一只猫溺水了!”
作者有话要说:贺慈:他吵架都不会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