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颜。”窗外的人影一字一顿地念,声音轻灵而空调,尤如游离丝线在风中舞动,又如圣歌在空荡的教堂回响,传达出一种不真实感。
看了半天,苏颜才确定那是一个笼罩在黑纱之下的少女。雾状的黑气不断从她的身上涌现,白金色的长发泼散,肩上灰白色的兽鸟头骨尤为可怖,面部没有任何遮挡却无法看清,怎么看都是一片模糊。也许是不能被人类所理解,超自然到超出了人类理解的范畴,看到的人总是不禁毛骨悚然。虽然不太礼貌,但苏颜还是移开了视线。
“你是主恶者?”苏颜半猜着说。
“亦真,亦假。生前是主恶者,死后主恶者就只是担在留下的□□上的职责了,”她的手透过窗户穿了进来,皮肤像是被烧焦了那般漆黑,“我的手能穿过物体,话音的传播也不需要介质,我是个游离的亡灵,也可以说幽灵或鬼。偶尔从安息者的世界到棱空看看。”
“为什么还能回来呢?我记得棱空从未有过类似的记载。”
“我能用留在绿墙的那副躯体制造的归卿梦境回到这里,这是止挪教我的灵术。”她如实回答。
“很奇妙呢,”苏颜想了想,又问:“那么棱空的神岂不是也能重返棱空?”
“不。”
苏颜等着她解释,可回答就像这样切断了,她才想起顺口解释在伊我那里不算自然而然的事,只得又问:“为什么呢?”
伊我这才自然而然地开了口:“因为没有人还记得他长什么样了。他的面容在死去后被人从记忆中抹去了。”
“记得一个人的面容竟这般重要。”
“想要在梦境中出现,就不能被遗忘,哪怕在梦境中面容是模糊不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