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往事都历历在目。早就知道苏颜对她好,可她再怎么珍惜都留不住她了。她好没用,到最后一个也没能留住。明明大家……明明大家都是那么好的人啊。大家都不像她那么懦弱无能,为什么偏偏到最后只剩下她一个人了呢?
她用泪眼看着台上镜中的自己,脆弱得像一张薄纸,早已经被揉皱了。要是真能变得和白衍一样就好了,像透明的玻璃一般坚强。
是啊,和白衍一样。
她举起剪刀毅然决然,她剪下了养了很多年的羊角辫,切断处就像白衍一样干净利落。碎落的发丝伴着长长的辫子落下,像梦中的花儿一般在吹来的风中翻飞。
不要害怕,不要退缩,像白衍一样,而不是装作和白衍一样。
她擦掉了吸泪,将辫子小心封存了起来。有没有香囊,都无所谓了,苏颜最想要的其实是她能振作起来啊。她再懦弱,也不能总让苏颜来怜惜她。
她推开门,看天色此时已是午后了,原来她已经在床上呆滞过这么久了。
午后的阳光没那么刺眼了,她也终于看清了方向。
“元年后是松年么?”苏颜理着书阁桌上的书籍问。
“是,神殒前是元年,神殒后改为了松年。”载和先生回答。
“这样就可以了么?”她把理好的书册给载和先生看。
“是的,麻烦苏小姐了。”
“您客气了,闲久了也想找点事做。”苏颜回。
载和先生认真地撰写着,神情如温润的水一般。
“日复一日地这样工作,总会感到枯燥的吧。”
“十三年如此,已经没有什么怨言了。”他在落款处盖了章,合上书递给了苏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