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环亮了起来,那些伤痛都活了过来,耳边的尖叫如此真切,她像是刑场的观众。这些恐怖的画面不是她所能承受的,可她不知道怎样才能停止花环发挥作用。贸然摘下也太冲动,她只能死死地低着头,尽量什么也不去想,什么也不去看。苦难下的悲哀像洪水猛兽般撞击着她的心灵,没有一点忧伤的感觉,徒有无尽纯粹的“哀”。她头痛欲裂,指甲简直要扣进肉里。
她是害怕着的。
看来不摘下花环是不行了,可这时花环却渐渐熄灭了。
“用尽了。”她低喃道。花环“回顾过往”的能力用尽了。
她们经过一家损坏不重的小店,花香仍然弥散着,苏颜想店主在生前最后一秒也还紧紧握着花吧。被打翻的长木桌下压着一本厚厚的账簿。棱空鲜有书籍一类的文字记载出现,苏颜将书抽出来翻了翻,是一本旧得泛黄的厚欠账簿,书页已被糟践得歪歪扭扭了,最后一页上还写着“年今”两个字。
她还记得这个地方,这个地方留给那人的印象很深刻,所以她在回顾过往时记住了这家店。
真是讽刺啊。苏颜合上书放回原处,离开了这里。
满眼狼藉,存在了数千年的棱空的安宁就这样毁于一旦。
“但愿他们能在安息者的世界获得安宁。”苏颜祈祷道。
灵力者的尸体都跟随着灵魂去往了安息者的世界,但鲜血、废墟如同棱空的碎片仍残响着。在这里听不到难民的哀嚎,但无处不是绝望的回响,四处上演着同一出悲剧。
“我爹!”许书铃指着人海里的一个西装男人惊呼,“他早上还说要带我去吃螃蟹呢!”
白衍见她要上前,立马拉住了她:“你干嘛!”
“万一我能用真情唤醒他呢?”
“别傻了。”白衍骂道。
“他······也伤了人了?”许书铃怔在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