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帝高座上发问,司嘉岚跪在地上没有抬头,只是声音没有以前那般洒脱:“今日,草民归还宸王,还望陛下能够送我去安城。”
“安城?”新帝疑惑道:“为何去那般远的地方?你若是想退了王爷位置,朕可以给你一方富饶领地。”
“不用了陛下,草民去安城是因为…”司嘉岚余光看着那块令牌,仿佛从前三人一道吟诗作画还在昨日,如今物是人非,“草民有故友葬在那里。”
新帝最后还是应允了,并赏了他一处房地和钱财,司嘉岚就踏上了去安城的路。
皇帝赏的东西足够一家上下一世安稳生活,司嘉岚为薄奕承的那些画特地辟了个房间,每日不是去江家拜访故人,就是在房间几看那些画。
画很多,有一箱子是画的花鸟景色,还有两箱,内容只有一个。
是一人,独独没有眉眼。
画里那人栩栩如生,有喝茶模样,有沉思模样,有莞尔模样,有远望模样,有正侧面背影,有琴棋书画时,但更多的是那人舞时模样。
华丽衣衫翩跹而动,脚踝铃铛精致仿若还能听见清脆铃声,那人带着面具,身姿如惊鸿,一舞倾城。
司嘉岚亲眼见过薄奕承画这张画,那时他周围布满了纸团,衣服上也染上了色彩。
薄奕承那几年,从来没有去后宫,而是在自己宫里没日没夜地画画。
他边画着边喃喃自语着:“不像,根本不像。”
“奕承……”司嘉岚站在门口,担忧道:“陛下!国事还需要你决断!”
“为什么画不像……我为什么画不像!”把纸揉成团,扔在地上,再次小心翼翼铺开一张,仔细着墨。
可不消片刻,薄奕承满脸泪痕,双手颤抖着把桌子上的纸拿起来给司嘉岚看,咧开了嘴:“是不是有点像了?”
画中那人翩然,熟练的线条却没有画上眉眼,失了神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