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淮的额头汗如雨下。
是傅修。
陈淮的脑子嗡地一下涌进了不少情绪。
几个小时的寻找损耗了陈淮不少体力,他双手叉腰,半屈下身体,努力平息自己的呼吸。
傅修背对他躺着,即使很远,陈淮依旧能看清他身上的血迹。
“傅修!”
没有回应。
“草!”
陈淮目测,他到傅修的距离很远,加上斜坡陡峭且深,根本无法看清楚傅修此刻的伤势。
如果远路返回寻找救援队,恐怕要再花上一个小时。
他不知道傅修的伤势如何,不能冒这个险。
陈淮仔细观察斜坡上面的石头,测算直接下去的可能性。
算了。
他深吸一口气,面对着斜坡,尝试着踩住些许锋利陡峭的岩石,渐渐往下。
第22章
浓重的雾气向陈淮倾袭过来,他艰难地顺着坡度往下,由于坡度太大,想就这样想去几乎是件不可能的事情。
他的手抓住粗砺的岩石,腰部和身下的沙石摩擦,脚下寻找着可以踩住的地方。
突然,他一脚踩空——
他不知道自己翻滚了几圈才停下来,周围的世界飞速地转着圈,骨骼和肌肉都有种被撕裂的疼痛感,他的眼前黑了几秒才慢慢醒过来。
身上有零零散散的小口子,腿部滑开了一道比较大的伤痕,不断往外渗着血。
他伸手按住,然后慢慢将自己撑起来,喘着粗气。
世界好像依旧在面前旋转。
“...傅修...”
那个人依旧一动不动。
陈淮拖着腿往那个方向挪过去。
“喂...”他的手有些抖,用尽力气才将傅修翻过来。
陈淮的手掌满是血迹,他失神地看着傅修的腹部,那里像开了一个血洞,一根婴儿手臂粗细的树杈牢牢地插在他的腹部,一经他移动,血液流出的速度变得更加快速。
他下意思用手按住傅修的伤口,可是血迹依旧争先恐后地从他的指尖渗出。
陈淮年幼的时候打过很多次架,但是他从来没有受过这么重的伤,他没有经验。
怎么办?
*
傅修又在梦里见到了死去的奶奶。
那一年的雪下得格外得大,他刚签了生死状,就觉得不对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