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双目不视却如履平地,好似这般习惯了许多年。过分实质的真相并没有给关不渡造成什么影响,鹤归一瞥见他的模样,心中的那股不甘便不翼而飞。他笑了笑,应道:“在想怎么出去。”
关不渡也笑:“你不该自己想,你应该直接来问我。”
“那请问楼主,我们如何才能从这里出去?”
“你问对人了——我也不知道。”
“……”
两人沉默片刻,继而对视着轻轻朗笑出声。
关不渡负手而立,绝壁下的风将他衣摆扬起些许弧度,身形便仿佛乘风而去的某位仙人。仙人立于云端,却依旧心怀红尘。
他轻轻说道:“这么多年,总算知道老头儿在干些什么事了。”
“何庄主未曾与你说明?”鹤归惊异。若真如此,这些真相恐怕是关不渡这么多年以来一点点拼接而成,而近日所见的北斗图阵,恰巧补上了最关键的一环。
关不渡摇头:“他只教了我机关术……说起来,当年我离家出走时带的机关马还存放在沧澜。”说着,他微微笑了一下,异瞳之色在暗淡的星辰之下愈显深沉,而话音却仿若随风而上,逐月而去。
他最后说:“找个机会,烧于他吧。”
此时的关不渡,褪去锋芒与乖张,整个人平和如月,温柔似海。
儒门遗迹,坐落在这片不见天日的地底,终于在诸多年后,由唯一的传承之人解开谜团。但若它一天存在,世人的贪婪便一天不会止息,尽管那些人并不知道传承因何而来,又有着什么样的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