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却久违地见到了那样生动鲜明的鹤酒星,仿佛数十年前他只经历了一场梦,梦的尽头,他的师父依旧活着。每日喝酒,睡觉,入梦。
可惜是假的。
鹤归微微喟叹,再抬眼时,眼中只剩坚定。
关不渡正不远不近地站着,见鹤归回头,微微笑道:“醒了?”
他们犹在地底,远处横七竖八地倒了一片人。从幻觉中醒来,鹤归并未觉得轻松,身后是吞尸噬骨的寒潭。
鹤归望着关不渡的眉眼许久,却忽而红了脸。
关不渡眼中趣味陡升:“居士在幻觉中看见了什么?”
鹤归一愣,复而转过头道:“没什么。”
说不是欲盖弥彰也没人信。
红晕从脸色漫上耳根,像沾染了黄昏。关不渡饶有兴趣地看了半晌,才移开视线,指了指石门前那个疯疯癫癫的男子道:“看那。”
鹤归松了口气,忙不迭看过去,也看见了王敬书。
“我就知道他没那么容易死。”关不渡嗤笑,“怎么哪儿都有他。”
鹤归凝眸,见王敬书攀着石门站了起来,道:“他究竟想做什么?”
关不渡挥开折扇,“唰”的一声,扇中短刃贴着鹤归的耳侧射向王敬书,后者本支在门上的手霎时被贯穿了一个血洞。
疼痛让他瞬间蜷缩成了一团。
“他想得到儒门的传承,然后重建儒门。”
关不渡收扇,大步朝石门走去。
在山庄时,关不渡这个义兄便早早暴露出自己的野心,他那时才几岁,便本能得觉得王敬书是个奸邪之辈,并不亲近于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