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是应了何恨水所说的福祉,在失明之前,旷泽死了,他便越过刀山火海,坐上了楼主的位置。
这些往事他从未对人说起,沉迷于过去,用他自己的话来说,就是懦夫的表现,世上人大多如此,初见时,鹤归亦是如此之人。
但是往事不是云烟,风过便无痕。往事是雨,是剑,是在每个不可见的夜晚,藏在床铺里最隐蔽的一枚毒针。
“好了。”关不渡偏过头,“我该说的都说了,现在到了封口的时候了。”
鹤归一抬眼,就见关不渡翻转折扇,扇边“唰”地一声抵上他的脖颈,每根扇骨都咔咔作响,伸出数支短刃。
冰冷的刀锋正贴合在鹤归的皮肤上,凉意入骨。
鹤归垂眼,不闪不避,甚至还往前走了一步。
关不渡蓦然收扇,蹙眉看他,却只觉眼前一黑,一双手便覆在了他双眼之上。
视觉的丢失并不会影响关不渡的判断,他听见鹤归离的很近,近得几乎方寸之间:“关不渡,有没有人跟你说过,你的眼睛很漂亮?”
他的声音很轻,似乎怕惊扰什么。
关不渡淡淡道:“有啊。”
鹤归一顿:“谁?”
关不渡:“你。”
鹤归:“……”
后知后觉,他发现自己好像不小心调戏了这位沧澜楼主,鹤归心头狂跳,一边收回手强装镇定:“夜深了,我先走了。”
他假装没有听见身后关不渡放肆的笑声。
畅快的、愉悦的笑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