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生书院中的儒生,形象更贴合于读书人,若是要仔细辨认,几乎无人能从他们身上挑出江湖人士的气息。
王敬书将这些弟子圈养在此,说是为了振兴儒门,却教人无法信服。
正说着,有一儒生忽而停下脚步,绕过回廊,朝几人所在的方向而来。
由于离得远,鹤归只能看到这人年纪不大,大约八九岁的模样。起初鹤归以为他只是累了,想绕过木桥回后院休息,片刻后,却忽然察觉到了不对劲。
儒襟穿戴繁复,这人双手揣袖,衣摆大动且脚步飞快,竟然直接朝景誉的方向横冲而来!
隐在不见光之处的暗卫飞掠而出,犹如晴天飞鹤,顷刻间,便有数十人将这个男童围堵起来。
景誉不慌不忙,脸色未变,试图从男童脸上看出些端倪。
皇室的暗卫,几乎从未有过失手。在男童接近景誉之前,飞剑与暗刃已处处盯住了他的死穴。
鹤归站在一侧,听见武器于半空中的飞掠之声。
只见寒光一闪而过,有利刃扎入血肉之中,男童狰狞的面孔由远及近,蓦然放大。
关不渡轻呵一声:“小心!”
仓促之间,鹤归俯首看去,男童身上已尽是伤口,他仿似被逼入绝境,稚嫩的脸上显现出不符合年纪的癫狂。
他忽而飞速穿过剑光,在桥上折返回去,抬手之间,落下一颗圆形褐色球体,紧接着,晴天之下蓦然传来两声巨响。
鹤归只觉脚下一空,还未反应过来,整个人便猛地向后栽进了水中。
正值冬日,洛生书院的水凉得彻骨,爆炸后猛烈的冲击几乎将鹤归拍晕,他徒劳得在水中挣扎几下,却并没抓住任何一根得以支撑的浮木。
桥梁崩断,其中一根粗壮的躯干猛得朝他砸来。
原本清澈见底的池水,此刻竟然显得格外深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