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顾淮山目送将军府的马车走远,心中五味杂陈,转过身一瞧,连季霆也不见了踪影。
其实早在消息传回来那一刻,季霆心中已经有了打算,他哥对皇上的感情十几年如一日,就算表面上做得再绝情,最后也下不去狠手。
皇城水深,关外亦不太平,但有一个人,恰巧两边都有牵扯。
永昌侯府大门没关,小厮揣着手在门口徘徊,时不时东张西望,形迹可疑。季霆从小厮身侧走来,见状绕到背后拍了下他的肩膀:“看什么呢?”
“季大人!”小厮吓了一跳,嗓音提高不少,退后两步拱手道:“郡主吩咐今天晚些落锁,可能会有客人到访,果不其然,把您等来了。”
季霆一笑,语气轻嘲:“你们郡主倒是神机妙算,以后侯府揭不开锅,可以摆摊算命了。”
小厮从容妥当,完全不似之前唯唯诺诺:“大人说笑了,哪有闺阁小姐抛头露面的,里面请。”
侯府韬光养晦,实则藏龙卧虎,季霆也不拆穿,一路跟着小厮来到书房,迎面便瞧见一女子坐在书案旁,侧脸温柔娴静。
“随便坐,我这儿没有茶待客。”
季霆瞥了一眼桌上还冒热气的茶杯,也不计较:“我该称呼你一声郡主呢,还是阿沅?”
握笔的指尖一颤,墨迹玷污了宣纸。
“你第二次登门,就是为了说这些?”
“我觉得你对我有敌意。”季霆抽出宣纸,目光掠过工整的字迹,心中赞叹,虽不能和名家相比,但小小年纪已经十分难得。
“别卖关子,有话直说。”小世子扔下毛笔,眼睛里写满了与年纪不符的算计。
季霆折好宣纸放在桌上,抬眼时眸中多了几分认真:“老侯爷的旧部还剩下多少可用之人?”
小世子攥紧掌心,恶狠狠地盯着季霆不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