鲜血自贯穿伤狂涌而出,纪然找来毛巾裹住闻名的手,由小飞开车赶去最近的医院。路上,见纪然一直偷偷抹眼泪,闻名还讲了个冷笑话:“右手再来一下子,我是不是和上帝差不多了。”
小飞反手扔来一盒纸抽,“别哭了,光子嫂子,上帝比这惨多了。”
纪然低声自语:“所以,就这样了吗?”
闻名轻声说:“别再想了,到此为止。”
“我以为,那么优雅、体面,又爱读书的人,是坏不到哪去的。”
清理、包扎伤口,打消炎针、破伤风疫苗,忙完之后,已经将近凌晨2点。急诊的值班医生连说了好几次:“这么大的小伙子也够笨的了,眼神不好就别学人家半夜跑步。”
因为闻名说自己是夜跑摔倒,手掌按在了不知从何而来的钉子上。
医生又问纪然的额头和脸怎么回事,他只好尴尬地说:“我们是一起跑步的,我撞在了树上。”
惹得医生连连摇头,“建议你们以后还是互相搀扶着散散步就好,这种视力基本也就告别跑步了,眼镜还是得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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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帮我洗澡
回到家中,女孩帮着清理血迹,纪然则下厨煮了碗面,因为闻名说饿了。
围坐在餐桌旁,三言两语了解事情经过后,小飞不合时宜地笑了起来,“你俩就像个书名,《被侮辱与被损害的》,什么曼妥思椰子四季写的。”
女孩白了小飞一眼,“人家叫陀思妥耶夫斯基。”
“嗯,你陪文化人睡过觉,被熏陶了,有文化了。”
“切,我勤奋好学。”
闻名带着一丝笑意,大口吸溜着面条,被绷带裹着的左手小心翼翼地搭在桌边。
原本光洁雅致的实木餐桌上,多了个被血染红的窟窿,纪然盯着它,像是望着一口枯井,一道深渊。这个天大的人情压下来,他这辈子都还不起了。
他揉揉红肿的双眼,抬起头,正好与小飞的女友四目相对。女孩的头发胡乱挽着,素面朝天,但依然是百里挑一的那种漂亮,有点眼熟……纪然轻轻“啊”了一声,“我见过你,在凯撒宫的夜店。”
是她,那个陪在阔少身边笑颜如花,会说西班牙语的女孩。卸去浓妆后少了几分艳媚,清新可爱了许多,还穿着很卡通的睡衣,和小飞身上的是情侣款。
“见过我?我叫青青。”女孩莞尔一笑。
纪然也做了简单的自我介绍。那天在凯撒宫的夜店,小飞是如何做到当青梅竹马的女友在别的男人身边陪笑时,还能惬意地胡吃海塞东拉西扯的?
如果不是心理素质过硬,就是对这份感情极度自信。
小飞和青青坐了一会,就打着哈欠回家接着睡觉了。出门前,小飞在纪然耳畔轻声说:“名哥爱岗敬业,年年都是优秀员工,从没出过岔子,他对你真的很够意思了。”
纪然用弱不可闻的声音嗫嚅道:“我知道。”
收拾好碗筷,纪然蜷缩回床上,再次不争气地落泪。得多疼啊,疼死了吧……除了妈妈和这个男人,世界上再没人因为他这么疼过了。
正在偷偷擤鼻涕,闻名的声音从卫生间传来:“然然,过来帮个忙。”
“来了来了!”
纪然揉揉脸翻下床,一溜烟跑过去,发现闻名又开启裸奔状态了!他连忙退出来,“名哥……你很热吗?”
“我没办法洗澡了,”闻名举着左手,像街边的流浪狗一样可怜兮兮地看着纪然,“帮我洗澡。”
纪然登时手足无措,连心跳都乱了节奏,“我,我不行啊,我再去叫小飞过来吧。”
“什么叫你不行?人家小飞又不是澡堂子毕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