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突然抬头,几乎是同一时间,段之愿垂下眼,雏菊和宽大的帽檐将她的脸遮盖得严严实实。
她挽着秦静雅的手臂,与吴真擦肩而过。
心脏剧烈地鼓动,段之愿甚至感觉下一秒张昱树就会出现在她面前。
几年未见,也不知他有没有去上学,现在究竟是在大学校园里,还是和从前一样无所事事在整条街游荡。
三十分钟后,她们抵达墓园。
段之愿手捧一束雏菊放到墓碑前,指腹拂去照片上的薄灰,说:“爸爸,这家的雏菊开得很漂亮,我想你一定会喜欢。”
母女俩断断续续说了很多,谁想到什么就说什么。
话题很多,说说笑笑就说到了日落西山。
金红色光辉洒向人间,映的段之愿的头发泛着红光。
万里无云,黄昏似乎看不到尽头。
秦静雅接了个电话走得远了些,段之愿就蹲在地上,与照片里的段覃对视。
“爸爸,你一定都看到了。”段之愿声音淡淡,手指轻抚过照片上段覃的脸:“这些年,你都知道了吧。”
“有时候我真的很不明白,命运为什么要来捉弄我们家。”
她透亮的瞳孔里蒙上水雾,咽了下唾沫只觉得喉咙发酸。
“爸爸我……我其实还是没走出来。”
“本来应该可以的,但是……”段之愿深吸了一口气,又摇头:“我大概……永远也没办法走出来了。”
繁杂纷乱的浮世里,苦大过于甜。
微风和阳光曾经拂过她的面庞,但不会永远停留,更不会为她回头。
“不过我有一个好消息要告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