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暗涌06

恒温 山颂 1766 字 2024-01-03

一些不连贯的逻辑在脑海里连成线,温言书骤地睁开眼,呼吸都放缓了许多——

难道昨晚,衡宁直接给自己日晕了??

挣扎起身没几秒,门口的护士就过来查房。

看他一脸迷茫,护士就主动跟他搭话:“醒了啊?身体不好就别太折腾了。”

草。这么一说温言书就想得更歪了——就算他不在意甚至有点希望和衡宁发生点什么,但直接弄晕到医院,还被护士叮嘱收敛些,也实在有点太社死了。

他脸红到了脖子根,伸手想确认自己的腰还能不能支撑自己下床,就听护士说:

“大城市压力确实大,每年咱们这儿都要来好多像你这样的年轻人,一个个都太拼命了。”

“啊?”温言书怔了一下,才抬头问,“我这是怎么了?”

“高烧昏厥。”护士娴熟地给他插上体温计,“得亏送的及时,不然怪危险的。”

温言书眨眨眼,似乎有些难以置信:“就……没什么外伤什么的……?”

他伸手摸自己的腰间,痛感瞬间让他“嘶”地医生收回手——果然,护士姐姐是在给他面子,过劳什么的可不就是……

护士狐疑地回头看了他一眼,道:“有啊,腰窝子都给磕青了,你摸不出来?”

——还真是“外伤”,特别正宗的那种。

他用心感受了一下下肢和腰部,除了没什么力气外,确实没有其他不适——看来还真的什么都没干啊。

方才还觉得社死得恨不得刨地自埋的温言书,此刻又有些怅然若失起来。

衡宁到底行不行啊?

“送你来的那位说,当时你软得跟滩泥似的,整个人直溜溜砸床头柜去了,我们给你处理过了没什么大碍,得亏扶了一把,不然这直接咣地上,脑壳子都能砸裂咯。”

温言书被“脑壳子砸裂”这样的夸张句刺激得一阵头皮发麻,但缓过神来之后脑子里就只剩下“送自己来的那位”。

于是他抬头问:“那他……”

护士说:“你可别赖人家啊,昨晚半夜打不到车,还是人背你来的,又是挂号又是拿药的,忙了一夜没消停,刚早上才走的。”

“真是个好男人啊。”护士慨叹道。

那一瓶葡萄糖吊完还不知要多久,温言书拿起手机刷起来——家里桌上还有衡宁现在的号码,但还没来得及加进通讯录里。

他好想知道衡宁现在在干嘛,半夜三更喝了酒现在还怎么回去?他是直接回的网吧还是回家补觉?昨晚他们睡在一个被窝里,不会把感冒传染给他吧?

脑袋想着衡宁,手却不经意间打开了音乐播放软件。

定睛一看,手指正选停在《暗涌》的歌词界面上。

“就算天空再深,看不出裂痕,眉头仍骤满密云。”

“就算一屋暗灯,照不穿我身,仍可反映你心。”

他盯着那歌词的界面,脑袋里划过的的却是在密云翻涌的昨日。网吧昏暗的灯光下,他和衡宁时隔十年再度重逢。

“让这口烟跳升,我身躯下沉,曾多么想多么想贴近。”

“你的心和眼,口和耳亦没缘份,我都捉不紧。”

他们昨夜在阳台抽烟,自己的身子困顿地发沉,想离他更进一步,耳畔里回响的却是衡宁心口不一的拒绝。